班長今日一勤,完成在帝丹中學的立番後,下午四點準時下班,回宿舍休息了一會,五點多才重新出門。
彼時我剛剛帶着降谷兜風歸來。
馬甲脫了,帝丹DK皮膚當然也跟着卸了,我換回[佐藤束明.西裝革履.經典原皮],戴上墨鏡,從車庫裡開了一輛MGF出來。
和十二年相比,它已經不再流行,标簽也從‘暢銷’變成‘複古’,改裝了引擎系統與發動機才保持住性能。
雖然不嬌嫩了,但我對它還是有幾分寵愛在,畢竟這是我愛車的父親。
降谷在車庫門口等待,看見我連人帶車出來時,眼睛都睜大了一瞬,半天沒開口。
我拉下墨鏡,鳴笛,“男人,上車。”
他人坐到副駕,表情還有點恍惚。
雖然說帶降谷逛米花,但街上我肯定是不會去的,一個草根警探怎麼可以光明正大地開着跑車上街。
我平時送兒子回家都是1s速降副駕駛,要不是怕損壞我的老古董愛車,我直接從窗口飛踢進去。
坐在後座的黑羽快鬥垂淚:“我知道,我見不得人,要偷偷摸摸的……”
所以我鬼鬼祟祟地繞開了大道,帶着降谷去米花神社附近的盤山公路吹風。
這裡空曠、偏僻,很容易吸引亡命飙車徒,神社外從前有很多不良遊蕩,做些小偷小摸的勾當。
當然了,這些人都倒在了不良大王高橋理行的鐵拳下,而且被恰好路過的正義路人、米花市民佐藤先生舉報,call來交警連人帶車拖走了。
其中一個叫什麼豆垣妙子的JK頂着兩個被揍出來的熊貓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堅稱附近還有一個極為兇殘的不良。
然而交警排查了半天,也沒看見她口中所謂‘銀色長發、綠眼睛、身長八尺、相貌醜陋’的人,認定這是謊言。
呵,先不說按這種有眼無珠的評價怎麼可能找得到……找高橋理行又關我佐藤束明什麼事?
正義路人淡然地雙手插兜,在夕陽下踱步離去,深藏功與名。
現在這條公路經過清理變得僻靜安全,冬天雖然均溫低,但午後陽光熱烈,溫度正好,慢慢開着車,風吹在臉上很清爽。
跑了幾圈,降谷堅持要回市區買點食物,車停在街邊,我把墨鏡重新戴上,感覺不夠保險,又加了個口罩。
他帶了份熱乎乎的鲷魚燒回來,捂在懷裡,還心情很好地輕輕哼着歌。
以他的一貫水平來說,這顯然是又超常發揮了。
車子重新開向神社,感覺降谷今天狀态不錯,我建議他可以一邊吹風一邊放聲高歌。
他有點不好意思,“還是算了,我可能會跑調。”
從前和景在音樂社團的時候,也沒少因為這件事被社員們笑,不知為何,他的歌唱水平忽高忽低,起落落落落落。
“沒關系,這裡隻有我們倆。”我說,“而且很好聽。”
“真、真的嗎?”
“真的,沒有你做不好的事。”
“……好。”
他嘗試地清了清嗓子,音量不大地唱了幾句,在風中模糊不清,随後中止,有點忐忑地問,“怎麼樣?”
“迷人。”我捧場。
“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來,被口水嗆得滿面通紅,“那我……繼續了。”
“請不要擔心,你的心……”
“louder!”
PD.佐藤提出了嚴格的要求!
“終會有人了解的一天!”
藝人降谷加大音量!
“louder!”
“不管如何困難,多麼挫折!!”
“請千萬不要放棄你的信念!!!”
在公共場合放聲歌唱,還是自認為不擅長的事,降谷零起初還有點難為情,然而,正如KTV裡說着‘我不唱’但恰好拿到麥克風的人,他逐漸放開,陶醉其中,梗着脖子高歌。
不出所料,音準再次跳水,調子能從路的這頭歪到那頭,保不準比車跑得更快。
我沒聽過這首歌,但憑借着超群的記憶力(?),聽了一會成功記住了簡單重複的歌詞後複雜的音調,跟着大聲唱。
“不管如何困難!多麼挫折!!”
“請你相信!愛終将戰勝一切!!!”
兩個人合唱,氣氛更加高昂,打開車載音響的伴奏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吼到最後嗓子都啞了。
而且車已經不知道往前開了多遠,沒準離杯戶町不遠了。
冬季日短,才下午四點,太陽滑落,光線變得暗淡,遠空霧紫,大片的雲茫茫堆積。
降谷零從懷裡摸出裝着鲷魚燒的袋子,有點可惜,已經涼透了,掰開一半遞過來,“給。”
我嘗了一口,還不錯,但又冰又幹,咽下去很艱難,還好不多,直接一口悶。
再看旁邊,降谷放松地躺在靠背上,半阖雙目,慢吞吞地咬着紅豆餡,好像很喜歡那種甜絲絲的味道。
他被風吹亂的金色發絲近乎在夕陽餘晖裡融化,整個人沐浴于光中,甯靜而閑适。
我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蓋到他身上,“降溫了。”
“等等,你會冷、”
拒絕到一半,降谷零猶疑地停頓,腦内出現佐藤回憶體x4,各個來自不同季節,但是同一套衣服,“呃,好像也不會?”
“沒錯,本人不怕冷也不怕熱。”我說,“穿吧,你會冷。”
身量大緻相仿,厚重的西服外套穿在降谷零身上正合适,羊毛内襯還帶着前任主人的餘溫,暖和火熱,連他臉上也悶出了淡淡熱度。
不過,話又說回來……
降谷零眯起眼睛,“佐藤,這不會也是你在美國照顧‘白月光’和‘青梅’留下的經驗吧?”
“啊,是的。”
“哈哈,這樣啊。”
“……降谷,你别笑了,我害怕。”
這個笑容像是壞掉了,感覺都能幻視到身上升騰的黑氣了啊!
總之,等小睡了一會的伊達航清爽地推開家門時,看見的就是一輛鬼鬼祟祟停在路邊的車,一個不露臉的可疑男人。
以及坐在副駕上,穿着明顯不屬于自己的外套,笑眯眯地朝他揮手的降谷零。
原來如此,伊達航理解了一切。
他若無其事地寒暄,“降谷、佐藤,約會回來了啊,進來坐坐吧。”
接下來的發展陌生又熟悉,雖然我沒經曆過,但也有道聽途說。
進了班長的宿舍,就像進了奶奶家,他在廚房忙活,我和降谷擠在旁邊試圖洗菜,被趕走,然後雙雙坐在客廳看電視。
等開飯時,他甩着勺往盤子裡加了一勺一勺一一勺米飯,把我和降谷面前的盤子堆得高高的,“都餓了吧,快多吃點。”
然後展開特異功能.無限飯制,在任何一份飯菜消失至1/3時迅速添菜。
兩個小時後,我和降谷挺着肚子,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了宿舍樓下。
“這都是你們娜塔莉爺爺從北海道特意寄來的呢,說給你們兄弟五個一人一份,大家都有不要搶,來,把這些牛奶餅幹、巧克力、黃油蛋糕、酒心糖、幹貝都裝好了……”
然後我和降谷:“哇,伊達奶奶,娜塔莉爺爺好愛我們呀!”
雖然當時的具體場面不是這樣,但我覺得大差不差。
聽完全程的降谷零滿頭黑線:“不,差太多了吧!”
降谷帶着景光的份,我帶着松田、萩原的份,坐車回到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