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和菲尼克斯不可能一直不見面,但隻要一見面,他絕對瞞不過菲尼克斯,然後……
肯定會生氣的吧……
陸斯恩歎口氣,又躺了下去。
偷得浮生半日閑,他還不想這麼早就面對殘酷的事實,躺會再說吧。
他安安靜靜地躺下,閉上眼睛,可再軟的墊子也不能完全消去身後翅膀和尾巴的存在感。
陸斯恩:“……”
他面無表情地翻了個身,将臉埋進墊子裡企圖用墊子來謀殺自己。
距離陸斯恩醒來已經過去近五分鐘,卻沒有半人馬進來詢問或者告知他最基礎的情況。
正常情況下,能被派到他這裡來守衛的半人馬不應該出現這種低級錯誤,但既然出現了,肯定是有原因,而這個原因嘛……
陸斯恩一邊熟練地掏出繃帶把自己裹嚴實,一邊回想半人馬守衛們剛剛說的悄悄話。
話題不那麼友善,但無外乎就是陸斯恩殘忍的手段以及被他吸引來的黑魔法師很讨厭這些東西。
對此陸斯恩心中倒是沒有太大的波動。
因為某些曆史遺留原因,半人馬族的人心就和他們分散的居住地一樣不齊,羅傑斯這個族長也是因為實力強,沒人打得過才坐穩這個位置。
陸斯恩留在半人馬族的那瓶龍血吸引了不少黑魔法師來找半人馬族麻煩,半人馬們讨厭他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陸斯恩再次将自己翻個面,望着天花闆,他心裡冒出一些邪惡的想法(在正主面前說壞話,膽子還是太大了一點,要不……偷偷吓一下?
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半人馬少女正匆匆地趕來。
她像一陣疾馳的風,猛地吹到了氈包的門口,然後又因為氣體對流或者其他什麼原理驟然停在了門口。
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是一個快被用爛了的比喻,但用在此處來形容她忐忑焦躁的狀态依舊再恰當不過。
她是很想見到憧憬的老師,但毫無進展的研究進度又讓她覺得沒有臉面去見老師。“進來吧。”
她的動作僵住。
陸斯恩顯然沒有體貼她的想法,經過兩段教導主任式的教學,他對自己的準學生也是抱有一種嚴肅認真但親近不足的态度,見君恩沒有進來,就又說了幾句催促。
然後他就看到君恩低着頭,像個犯了錯,害怕被批評的學生,四條腿順拐地走了進來。
嗯?他有這麼吓人嗎?
陸斯恩不解地想。
他本來是想弄點其他的事情,吓一吓半人馬守衛,但君恩恰好來了,那正好了解一下準學生的研究進度很正常吧?
殊不知,全天下的學渣面對老師的突然抽檢都是一個反應。
當然,君恩不是一個學渣,她更像是一個被放養多年後,突然被導師抽檢論文的可憐研究生。
關鍵是她的導師除了在開始給她一個論文格式以及命題外,就再也沒有指導過,所以她現在的研究進度幾乎為零。
但是她又不能怪陸斯恩,因為陸斯恩并沒有直接答應當她的老師,而是要她通過考核才會考慮收她為徒。
“老師……”
要是君斯特聽到自己的妹妹發出這種如若蚊蚋的氣虛聲音,肯定會連爬帶滾地去請小妖精族最強的淨化師來淨化自家妹妹。
而陸斯恩早已習慣君恩面對他時不自在的态度,他将其歸為年輕女孩面對異性時的警惕,所以一般會刻意避免與她在密閉空間獨處。
于是陸斯恩長話短說:“君恩,我之前交給你的‘考驗’完成了嗎?”
話音剛落,看着站立難安的君恩,陸斯恩就知道鐵定是沒有完成。
不意外,他一點都不意外。
這個考驗不簡單,陸斯恩沒覺得君恩可以短短幾年就研究出來,論知識儲備,在王都研學過的君恩不輸于任何人,但是她的性格卻是個問題,所以他打算讓君恩潛心研究幾年,等她稍微穩重點,再看情況要不要收這個學生。
他說:“那告訴我,你的進度到哪一步了?”
君恩小聲地說:“到、到……那個……我……我現在還在研究魔豆。”
魔豆,也是就是陸斯恩常說的硬豆子,作為紅魔藥的原材料,它是至今能找到的唯一一種對所有種族都無害的植物,除了太硬和難吃外,幾乎沒有缺點。
陸斯恩交給君恩的考驗就是提取出魔豆中具有修複能力的能量,為此陸斯恩還特意留下一瓶紅魔藥——用于研究修複能力,和一瓶轉移藥劑——用于研究提取方式。
陸斯恩點點頭,耐心等君恩繼續說下去。
然而君恩真的就隻說了這一句話。
他們大眼瞪大眼,幹瞪了好一會,陸斯恩也沒等來君恩的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