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趕緊回去睡午覺吧,而且母親要找到這裡來了。”樹下的人們聽到他這話不做他想,一轟作鳥雀散,缪琴再次獲得了難得的清靜。
這裡的日子真的很清閑,卻又莫名的有些難熬,缪琴在把自己所有能幹的事情都幹了一遍之後,數着離自己成年還剩下932天,再度無精打采的趴在了櫃台上。
外面的走馬道上偶爾有些大家族的車馬駛過,又或者在城中放肆跑馬的貴公子哥,眼尖的古缪奇還從一些人身上的痕迹找尋出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這座小城裡的人。
但是這和缪琴又有什麼牽扯呢?她目前隻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沒有任何目标,也沒有任何需求的小姑娘而已。
在寄人籬下的第一年,在星老師給予的那筆銀錢下,谷家的日子變得好過了許多,最起碼,谷夫人以前總是皺着略顯清苦的面龐松開了,顯得平和了不少。
街上的跑馬蹄下死了幾個人,這些連平民百姓都算不上的氓。甚至連他的家人都無法去衙門為他讨一個公道,在桂家公子哥兒一邊罵着晦氣,一邊丢下一些銀子的時候,也隻會磕頭感恩貴人的恩賜。
這樣的世界比從前見過的戰火要惡劣太多太多。缪琴那天在地下企業的櫃台處幫掌櫃清理賬目,回去之後沒有吃飯,隻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再度出現在餐桌前,如同無事發生。
第二年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谷家大哥中榜了。
“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妙香樓掌門人的女兒和缪琴的關系已經混得很不錯了,看着消息傳來時,她那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的表情,好奇的問道。
“所有的東西都是有預兆的,不管是人還是事。”熟門熟路的翻開桌子上的一張葉子牌,兩張相同的葉子牌被收到了自己的這邊,随意翻開兩張又蓋上,缪琴用眼神示意對面的人到她了。
“你這不是逗我玩兒嗎。”這個新遊戲是有兩副完整的葉子牌拼湊而成,哪怕記憶力出衆的藍嬌也沒辦法記住每一張牌的走向。
有的時候,她會懷疑對面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不知神鬼的東西,但看着她那與人相處的模樣卻又自嘲,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她躲在昏暗的角落裡,看着站在光明裡的她,并未發覺自己眼神中的羨慕。
“之前那些遊戲不好玩。”在剛剛相識的時候,缪琴也曾經被藍嬌。拉着去玩她父親從世界各地為她收集而來的各種新奇遊戲,隻可惜很長一段時間都以失敗告終。
“你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藍嬌問出這個問題,并沒有得到缪琴的回答,兩個人均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收拾起桌子上散亂的葉子牌,拿着新到的玉笛,向樓下走去。
“我用這曲為你送别。”
“别想了,我要到京城去,那麼你的父親和你也是要跟着到京城去的,隻是要比我晚一步。”這算是本土企業對上雲巅學員的天然劣勢,在事業和安全之中,他們隻能以雲巅學員的指揮為主。
“但是們那個學院不是關了嗎?”藍嬌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缪琴詢問的眼神,還是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東西。
“我之前聽父親他們說,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收到來自雲巅的回複了,也許之後都要我們自己走下去了。”但能夠獨自走下去,在多年以後已經遺忘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再次被雲巅的人找上門,他們還會心甘情願的全力為他服務嗎?
“學院确實出了一些變故,但也還沒有到需要關門的地步。”哪怕目前的本土企業恐怕必須舍棄。
“那未來我孩子的孩子還會知道紋路的來曆嗎?”藍嬌指着缪琴衣袖上那獨特的校徽,眼神中滿是疑問以及漠然。
“如果你孩子願意給他的孩子繼續講這段故事的話。”缪琴想了一下,慢悠悠的說道。
“那我估計他應該還是願意的,但他的孩子如何我就不知道了。”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來報喜的人已經穿過了面前的街道,向谷家走去,缪琴也要回去了。
“我能見到你成年的那一天嗎?”
“不能。”
觀測未來是一件很耗費心神的事情,起碼對于年幼的缪琴來說,每一次觀測都會使她睡上一段日子。
她的能力其實不足以支撐火種計劃的條件,隻是世界的偏愛解決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