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事啊,我陪你去醫務室!”
沙紀小咲知道自己的好友向來是課間要不刷題要不處理學生會的工作,能像現在這樣趴在桌子上“浪費時間”,那絕對是難受的不行了。
有裡掀開眼皮看了課表,下一節體育課——那沒事。
“好吧……麻煩你了。”
沙紀小咲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的動作,“快走吧!!”
沙紀小咲把她扶到沙發上去找老師,出來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歪歪扭扭地半躺下了。
醫務室的八木老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性,可能孩子和他們差不多大,一直很和藹。
“诶呀,這孩子怎麼燒成這樣了!”她一邊把眼鏡帶上,腳步也跟着小跑起來。
八木老師把體溫計消毒讓她夾好,“還有哪不舒服?”
酒精的味道讓有裡短暫地清醒了一刻。
“頭有點疼?”有裡感受了一下,主要是整個人依舊昏昏沉沉的,“好冷。”
“是了,這一看就是高燒,”八木老師讓沙紀小咲幫忙,一起把人扶到裡面的病床上去。
剩下的事情有裡便不太有印象了,隻記得中間不停地有人給自己冰敷。
醒來得好好感謝沙紀小咲啊。
清醒的瞬間剛好是下課鈴響的時候,好學生準則第一條讓有裡下意識地去看時間。
“别看了,今天的課已經結束了。”
面前是穿上制服的新生諸伏小同學。
“我果然是在做夢。”有裡揉了揉眼睛又重新睜開,發現這人離自己又更近了一點。
“近大遠小……近實遠虛……近寬遠窄。”
諸伏景光默了默,“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透視三原則啊,”有裡理所當然的回答,半晌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諸伏景光決定不跟這個病号計較。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找視平線呢?”
諸伏景光已經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把腦袋燒壞了。
“應該是兩個小數點的中間吧,”有裡說完自己點了點頭,“我可真聰明。”
真該給她錄下來……
這人好像每次生病都要開發一些新屬性?
他扶了扶額,感覺有些頭疼,轉身找醫生老師進來檢查。
這次病床上的人就乖了很多,甚至禮貌地和老師問好道謝。
最後八木老師告訴她再觀察半個小時,控制在38℃以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諸伏景光一度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
“你怎麼在這?”有裡似乎這才想起來關鍵的問題。
好像可以正常溝通了,諸伏景光松了一口氣。
“發現體育課有人翹課,”諸伏景光雙手交叉擺在胸前,“常年不運動的下場。”
面前的人和小時候在小學操場上抱臂看着自己累死累活的身影高度重合,竟然觸發了有裡不願回憶的“童年陰影”。
于是諸伏景光驚悚地看見眼前的人先是眼眶開始泛紅,然後一顆……兩顆……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
偏偏還抹兩下擡頭看他一眼,就怪可憐的……
才怪!
諸伏景光鎮定的樣子一下被打亂,慌亂地從旁邊抽了衛生紙遞給她。
他擔心一會八木老師前來看見這副景象,自己可真是解釋不了了。
很快,諸伏景光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這人哭起來也沒什麼聲音,好像隻有這個小隔間裡能聽見細小的啜泣聲。
拜托,這是隻針對自己的攻擊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諸伏景光半坐在床邊,雙手捧着紙巾,要多虔誠有多虔誠,“我以後不提了,你别哭了。”
“哦,”有裡的情緒來的快走的也快,可能人生病的時候會格外脆弱,具體表現為一點點不開心的事情都容易讓人破防。
現在緩過來了她又有點尴尬,自己又不是真的降智了,“不是你的問題……對不起。”
她剛剛一定吓到小朋友了吧。
事實證明諸伏小同學在某些時候特别喜歡追根問底,“那是怎麼了,可以和我說說嗎。”
“你别這樣……”語氣這麼溫柔,也很容易讓人再次破防啊。
“怎麼又要哭了……”諸伏景光發現自己已經熟稔到對方一個語氣就能知道她的情緒,于是先退了一步,“我不問了。”
有裡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情感能這麼豐富,他太溫柔會讓人沉迷,不自覺地想要依靠……現在離開又很讓人難過。
于是為了掩飾自己内心這點小九九,有裡在下一滴眼淚掉下來的時候,指向了剛剛拉開簾子出現在這裡的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