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喂的,都好喝。”謝辰澤指節敲擊辦公桌,提醒電腦畫面裡的方中元,“非禮勿視!”
方中元抹一把嘴,擦幹唇角的口水,支支吾吾地說:“謝……謝董,您先……先忙,不……不打擾兩位。”
許暮芸扭頭,驚訝地發現電腦屏幕裡的方中元,張大嘴巴,面色绯紅,一時說不出話。
謝辰澤摁滅電腦屏幕,風輕雲淡道:“繼續,啊!”
“你在開會,不早說,還好是方總。”許暮芸丢下保溫蓋,噘嘴嗔怪道,“你自己吃。”
“什麼叫還好是方總,你們很熟?”謝辰澤低頭喝雞湯,不時發出“咂咂”聲。
“我的意思是,方總知道我們的關系,你沒看到那些員工看我的表情。”她說不上來員工看她的表情,感覺層次很豐富,有驚訝,有崇拜,有羨慕,有嫉妒,無法描述準确地清楚。
“景雲醫療的代言,是你搞的鬼?”許暮芸雙手環胸,坐在對面的工學椅,審犯人似的開口問道。
“莊姐說你最近名聲不太好,叫我出出主意。”換個姿勢,翹起二郎腿擱在桌上,抱着保溫桶邊喝雞湯,邊欣賞她生氣的表情。
“什麼叫名聲不太好,還不是拜你所賜。”
男人都是賤骨頭,明明在幫自己,還要擺出一副讨人嫌的樣子。
許暮芸上前奪過他手裡的保溫蓋:“會不會說話,喝雞湯都堵不上你的嘴。”
手腕被輕輕一扭,整個人失去重心,跌倒在他懷裡,纖細的雙臂環在他的脖頸,塗唇彩閃着粉嫩晶亮的薄唇被蓋住,沁入一股雞湯的清香,将其咽下,暖流通過喉嚨,在周身遊走。雞湯味鮮,頓感口幹舌燥,舌頭來回攪動,搜尋溫潤的津液。
蓦然想起是在辦公室裡,撤離戰場,扭頭觀望。
“Haylie在門口,她辦事你還不放心?”手心托住她的後腦勺,将她扭回,帶有濃郁雞湯味的舌尖,在她口中攪動。
辦公室的禁忌在腦中浮現,享受禁忌帶來的刺激和悸動,側坐在腿上,報以熱烈的回吻。
勾在腰肢的手緩緩落下,身子慢慢往後傾,整個人被懸空在桌下,死命抓住辦公桌的邊緣,□□重心,仍不忘攪動風雲。
在辦公桌下,被他勾在臂彎,失去重心。隻要對方一松手,随時可能摔在地上。處于絕對被動,許暮芸心生後悔,剛才不該招惹他。
兩團雪白在眼前晃來晃去。她别過頭,羞怯地閉上雙眼,任憑他的擺布。
刺眼的陽光,在眼皮上留下光暈,睜開眼睛,市中心一幢幢樓宇映入眼簾,蔚藍的天空劃過一架飛機,帶走幾片白雲。
景雲大廈是周圍最高的建築物,她站在對面的青銅時代觀察過,玻璃幕牆透明,隐約能望見辦公椅和幕牆邊的一顆發财樹。
提花吊帶連衣裙的裙擺被撩起,許暮芸把頭偏向辦公桌,左手抓住桌子的邊緣,右手艱難地推開深入腹地的手,口中喃喃道:“會被人看見。”
身體淩空騰起,被橫抱到對面的黑色真皮沙發,火辣的熱氣在口中彌漫,偉岸身軀黑影般襲來,野蠻地婆娑,全身血液噴張,怕被門外的Haylie聽見,強忍住,發出“嗯嗯”的輕微呻吟。
公衆場所,一會還要下樓回家,手心略帶潮濕,謝辰澤罷手,将她抱起,讓她坐在腿上,背靠着貼在自己的胸膛,雙手在山峰上攀爬,動作漸緩。
“跟你說個事,厲導讓我有個适應的過程,提前一周去拍攝現場,與男演員培養默契。”看不見身後的表情,許暮芸含蓄地開口,“這個過程很重要,可以讓演員循序漸進。”
“什麼叫培養默契?”謝辰澤不懂演戲專業,聽她彎彎繞繞的話語,定不會是好事,一針見血地問道。
“那部電影,我和男主角是姐弟。”許暮芸展開鋪墊,步步為營,“所以需要相處一段時間,培養姐弟間默契,這樣才能在正式拍攝過程,演得自然流暢,像真的姐弟一樣。”
“怎麼相處?拍戲都要這樣磨合的嗎?”謝辰澤提出質疑,她拍《血青衣》,沒有事先與尹泉磨合,不是照樣殺青,“我一會打電話問問莊姐。”
“不要,我說,我說還不行嘛!”許暮芸搶過他手裡的手機,丢在一邊。
這個世上,還沒有什麼人能瞞過眼前這個男人,許暮芸迂回失敗,隻好從實招來。
“你可以說了,我聽着。”剛進門主動投懷送抱,一看就沒好事,謝辰澤在喝下她投喂的雞湯,已然察覺她有情況,假意迎合,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樣。
“這部電影你知道,有多場弟弟偷窺姐姐的戲,沒有熟悉的過程,很難表現得自然。”許暮芸背對着他,看不出身後人的表情,隻感到握在她胸前的手力道加重,隐隐吃痛,強忍着繼續說,“所以需要同吃同住,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培養演員間默契,彼此有個适應過程。不過你别誤會,隻是睡在同一個房間的不同床上。我保證,絕對不會發生你想象的任何事。”
“我想象什麼事?”讓妻子和一個陌生男子同居,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做得到,謝辰澤緊蹙雙眉,目含兇光,手裡力道不禁失了分寸。
精壯的手臂青筋凸起,飽脹的疼痛傳來,許暮芸頭皮發麻,皺起眉頭,咬緊牙關,不敢喊疼,依靠想象,能猜出此時身後男人的表情,生出殺人念頭也不為過。
“這是厲導的安排,為了能順利推進拍攝。”許暮芸艱難地開口解釋。
“現在導演都這麼喜歡耍流氓?”嚴厲的聲線在耳際劃過,發絲飄蕩,沾在她濕潤的唇口。
“這是專業,你說過不幹涉我做演員。”許暮芸拿他的承諾反将他一軍。
“我信你,可我信不過别人。”謝辰澤狠狠地蹦出幾個字,在她耳邊炸響。
“所以我不是和你商量嘛!能不能把Haylie借給我,跟我們住一塊,有個照應,可以應對突發事件,我允許她每日跟你彙報,我每天和男演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任何細節都可以。”隻要謝辰澤不起醋意,突然殺過來,她可以接受Haylie的監視,彙報每日行蹤,使他放寬心。
“Haylie是我的秘書,你倒使喚地挺順。”有第三者旁觀監視,不失為一個折中辦法,Haylie練過跆拳道,應付一個演員問題不大。
“隻是這樣可能耽誤你的工作,你看苗苗那瘦弱的樣子,去了也不頂用。”她壓根就沒想讓謝苗苗去,把她拉出來,作對比,更能凸顯Haylie的重要性,把話題引入帶人從旁保護,而不是答不答應她去。
“沒什麼比你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謝辰澤把她扶起,走向辦公桌拎起座機電話:“Haylie,進來下。”
許暮芸慌忙整理發型,拉挺提花吊帶連衣裙,在背後拉扯幾下略帶濕稠的裙身。
Haylie懂事地敲幾下門。
“進。”
“謝董,謝夫人。” Haylie禮貌地向二人打招呼,目光劃過謝辰澤嘴上晶亮的粉色唇彩,餘光在許暮芸右肩折反的吊帶上短暫停留,識趣地轉過頭去,“請問有什麼指示?”
“你明天陪她去港城拍攝宣傳片,慰問醫院,之後跟她去劇組,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不能離開她一步,包括上廁所,防止野男人圖謀不軌。”謝辰澤劃開瓷釉打火機,點燃香煙,猛吸兩口,嗆得咳嗽連連。
“有Haylie陪我,你放心,不會有事。”許暮芸上前拍他的背,心底暗自慶幸,計謀得逞。
謝辰澤怎會看不出她拙劣的伎倆,今日早有準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除了順她的意,還能怎樣。有Haylie從旁照應,相信不會出岔子。
Haylie不知夫妻倆較什麼勁,能讓她這個董事處秘書放下手頭工作,陪許暮芸拍戲,事情一定非同小可,職業的微笑浮在雙頰,正聲道:“需要陪同多久,我好方便交接手頭工作。”
“一周。”許暮芸回道。
“好,我這就去辦。”
今晚必須把工作全部交接妥當,又是一個不眠夜,Haylie走出總裁辦,暗自搖頭。她不是不知道,沈卓對她的心意,兩人這麼忙,又在同一位老闆手下擔任重要職位,根本沒法談。
“滿意了?”
“老公喝雞湯。”許暮芸計謀得逞,從保溫桶裡倒出一些雞湯,喂到他嘴裡。
“會開車嗎?”
“你小瞧我?”許暮芸從錢包裡抽出駕照,在他眼前晃晃。
“這是車鑰匙,明晚你和Haylie住許公館。”謝辰澤從辦公桌的保險櫃裡拿出藍色港6的鑰匙,交給她。
住港城景雲麗景酒店的确不方便,自己家裡也挺好。許暮芸收下鑰匙,在他冰涼的臉頰上親一口。
第二天一早,灣流G700從京北國際機場起飛,向港城方向飛去。這趟行程,不經意間,催生出她一個秘密——千方百計想要瞞住謝辰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