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聽說是從深中轉來的,在那邊惹了點事。”
“看着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倆誰上誰啊哈哈哈哈哈!”
……
刺耳。
周降聽着這話有些熟悉,從前在他面前辱罵,現在被人背後議論,左右都逃不過輿論的漩渦。
他幾乎是神經質一樣的洗手,冬天的水冰得他沒有一點知覺,手指被他搓得發麻,好像這樣就能洗淨什麼污穢,讓自己不被沾染。
周将很清楚,世界就這麼大,過去的噩夢總有再纏上他的時候,他珍惜這短暫的美好與安甯,乞求那一天晚點到來。
水管被關閉,周降有片刻的怔愣,緊接着手裡被塞了張紙巾。
“打算洗上個半小時?”顧餘皺眉道:“水不冷嗎?”
他推了下周降的肩膀:“快回去。”
裡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周降知道,他都聽到了。
他突然覺得很難堪,想跟他說抱歉,讓他背負這樣的罵名。
有人走出來,一頭醒目的紅發,讓周降認出來他來。第一天來這個城市便遇到的人,沒想到又見面了。
熟面孔。
顧餘冷冷地盯着他,開口道:“你又能耐了?”
紅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等他說什麼,顧餘已經一字一頓地叫出了他的名字:“鄧、諾、安。”
紅毛身後的小弟臉上閃過呆滞。
“安哥,你認識他?”
顧餘看着對方僵住的表情,嗤笑了一聲。
“不是被我壓着揍的那會兒了?”
小弟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張大了嘴往後面挪。
鄧諾安聽他又提往事,有些惱羞成怒,卻也不敢造次,隻能用眼神表達憤怒。
顧餘覺得滑稽,嘲弄道:“你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沒用。”
“管好你的嘴,我原來怎麼弄的你,現在下手隻會更狠。”
他擡手壓在鄧諾安的肩上,低聲道:“周降是我護着的人,和他不一樣,你敢動一下,我弄死你。”
周降看着紅毛打了個哆嗦,眼中閃過不甘與恨意,終是沒法做,轉身倉皇離去。
顧餘攬着他的肩膀,把人往禮堂帶。
“走吧特等獎,你連宣告結果都錯過了。”
他面對周降的微笑帶着溫和與安撫,一語雙關道:“還好有我在。”
周降是一個很封閉的匣子,顧餘想,他不願過多的探究他的秘密,但有時這人也會露出破綻,讓他窺探到他身上的一點往事,但他還是要等。
等周降願意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周降很久違地體會到被人維護的感覺,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對人了。他終于松懈下來,平時總是緊繃的人,也就隻有在顧餘的面前,才會卸下一點防備。
其實從前的周降與現在完全不同,對待所有人都溫柔真誠,現在卻是表面熱情随意實際冷淡疏離,什麼時候開始藏起真心?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觀察别人?還是受了過去的影響嗎?
或許吧。
喜歡上顧餘的那種高興,何止是多巴胺在作怪,他曾害怕自己再也不能正常地喜歡上一個人,可救命稻草偏偏出現了。那麼快肯定自己的心意,告訴自己一定要喜歡他,實際上也是一種麻痹。
周降在拼命地告訴自己:你沒有被困在過去,你還有愛一個人的能力。
秘匣還是不願意打開,但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冒險者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