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增進感情的方式是一般人學不來的,反正别人不會在男朋友房間裡留到半夜就為了學物理。
淩晨兩點多,顧餘房間的燈還亮着,從門縫裡透出些昏黃,不時傳來細碎的聲音。
“錯了,”顧餘手裡的紅筆在紙上落下,對着電路圖的某個地方打了個圈,“這兒是并聯。”
周降困得連題都看不清,管它串聯還是并聯,閉上眼睛就要睡,被顧餘彈了個腦瓜蹦兒。
“疼!”周降被這一下弄清醒了,捂着腦門兒瞪他。
“最後一道題了,”顧餘不為所動,攬着他的腰親了下臉頰當作安撫,“聽話寶貝兒,看題。”
“我真不選物理。”
“但你得過合格考。”
“就9分!”
“那是去年。”
周降忍着脾氣翻了個白眼,硬撐着拿起筆,代入公式算電壓。
“行了吧?”
終于寫完最後的步驟,周降扣上筆帽,趴在了桌子上。
“可以。”步驟很完美,結果也沒問題,顧餘放過他了,将翻亂的課本和習題重新整理好,回頭一看,趴着的人呼吸均勻,已然睡着了。
他伸手調暗了台燈的光,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來,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顧餘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足夠輕,沒想到周降還是醒了,在為這瞌睡蟲蓋好被子之後,他回身要走,手腕卻突然被碰了一下。
力道很小,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周降立刻碰了第二次,這一次抓住了他的手腕。
顧餘低頭看他,周降微微睜着眼睛,黑暗給他的所有小動作都蒙了一層紗,顧餘看不清他的表情,在床邊蹲下來,握住他的手。
“怎麼了?”
他的聲音放得輕柔,生怕攪散了周降積攢的睡意。
周降沒說話,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大腦還處于混沌狀态,思維有些遲鈍,但本能讓他往顧餘那邊拱了兩下,臉頰蹭着他的手。
帶着困倦和一點請求的聲音傳到顧餘耳朵裡:“陪我一會兒吧。”
周降艱難地退到床的另一側,給他空了個位置,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床鋪,示意他躺下。
顧餘沉默了一會兒,無聲地歎了口氣。
對于剛才要不要把周降抱回房間的糾結真的像個笑話,他好不容易裝個正人君子,沒想到周降自己發出了邀約,他掀了被子躺進去,周降躲進他懷裡,頭靠着他的胸口,聽見平穩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無比心安。
顧餘還是在這留了一夜,懷裡還抱了個依賴着他的周降。
安穩而踏實,周降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清早睜開眼時,第一個看見的,是顧餘溫和注視着他的眼睛,那一刻他竟然沒有一點慌亂,而是把腦袋埋進了顧餘頸間,嘟囔着問幾點了。
“九點。”
低沉的聲音在胸腔内發出共鳴,震得周降頭皮都發麻。
看着懷裡人打算賴床的樣子,顧餘低垂着眉眼,溫柔的聲音裡藏着戲谑。
“還不起嗎?”
“咱媽叫咱倆去吃早飯了。”
“……”
周降是從床上彈起來的,刷牙洗臉更衣一氣呵成,全程沒敢看顧餘一眼,也沒敢細想這說的到底是哪個媽。
顧餘跟在他身後慢悠悠地下樓,然後一起撞見了……從林拓房間裡出來的梁瑞。
周降心裡一顫,一點不好的念頭閃過。
林拓不會……真的……逼良為娼了吧!?
梁瑞看着周降複雜的表情,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道:“那什麼……我去叫他起床來着。”
很爛的借口,周降和林拓這麼多年的朋友,怎麼會不知道他睡覺鎖門的習慣,還鎖兩道!
他很識趣地沒有戳破,因為林拓出來了,臉上帶着如出一轍的尴尬表情。
顧餘一伸手把周降攬走了,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一看那倆人不自然的表情就知道有鬼,直接把周降帶去吃飯,省得在這裡面對這種局面。
安如意和沈念在沙發上說說笑笑,兩個男人在廚房裡忙碌着做早飯,看到孩子們來了就張羅着将菜擺上桌。
果然,北方人的基因還是非常強大,他倆竟然一早起來發面蒸了肉卷,還做了疙瘩湯,昨晚剩下不少菜,又被倒回鍋熱了熱重新上桌。
安如意拉着周降的手讓他坐在身邊,一早晨都在給他夾菜,周降難得地又感到母親的溫柔,眼神都變得柔軟,他知道,爸媽明天就要坐最早一班機回深圳,與他們相處的時間彌足珍貴。
周降心裡打定了主意,今天絕對不去隔壁跟顧餘厮混,要用一整天陪在爸爸媽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