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七哈哈一笑說;“你說你在少林學藝,這句話,難道不是吹牛?”楊文斌說;“我是在少林學藝呀,吹什麼牛?”
曾阿七說:“你說你在少林學藝,那麼你的頭上,這麼多頭發,既然在少林學藝,難道不該是光頭嗎?”
楊文斌恍然地地說:“原來你說的這點哦,我是在少林學藝不假,但我不是和尚,是俗家弟子。”
曾阿七哦地一聲,有些摳着後腦勺說:“少林還收俗家弟子哦,早知如此,我也去少林混他兩年,今天就不怕了這些倭寇。”說着,滿臉的懊惱之色。熊陽北一拍自己的胸脯,說:“你既要學武,何不拜我為師?“說着,還假意用手捋一把胡須,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
曾阿七瞥他一眼,說:“跟你學,你都配?就你一點三腳貓功夫。”
熊陽北問楊文斌說:“兄弟既是特意下山來打倭寇,有些什麼打算?‘
楊文斌說:“我打算去一趟官府,遊說他們組織起一支有力的抗倭隊伍,保衛家鄉。”熊陽北直搖頭說;“去不得,去不得,去了都是空的,兄弟雖然滿身武藝,但是衙門官府,需要的不是武藝,而是金子銀子,看到金子銀子,他們馬上兩眼放光。”楊文斌有些奇怪地地說:“但是他們不作為,是會被上級追責的呀。”
曾阿七氣憤憤地地說:“追什麼責?現在都是上下官府,沆瀣一氣,都是往自己兜裡撈錢,誰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那些倭寇打劫了,還要給各級官府分點好處,他們分的好處,比他們的俸祿,強到哪裡去了,所以他們甘願冒險,自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文斌聽到這裡,隻落得一聲歎息,說:“看來這個世道黑暗得很,光明被烏雲籠罩了。”曾阿七說:“所以我們也是混過一天算一天,等等,我去把那瓶酒拿來,我們哥兒今天幹幾杯。“說着,他起身出去了。
曾阿七去拿酒,還就沒有回來,就聽得院壩裡有聲音,兩個探頭一望,原來是先前那幾個鬥倭寇的漢子,從自己家裡拿了一些菜肴果蔬過來,都說要來感謝楊文斌。
幾個看來都和熊陽北很熟,也不管他如何,進了屋裡,放下東西,一屁股坐了下來,圍着楊文斌問東問西。問楊文斌家住坐哪裡,何處學藝,去往何處,娶了婆娘沒得,家裡還有哪些人,什麼都問,就差點問楊文斌家外婆的外婆姓什麼了?
那四個漢子,都在十八九或者二十左右的年紀,正和楊文斌仿佛上下,都正是談得來的時候。熊陽北一個個地地介紹他們,當頭一個,頭上長了一個肉瘤子,眼睛有點歪斜,叫做陳三二,愛耍弄一把鋼叉,曾經做過獵戶。一個身材高挺,滿臉俊俏,斜披着衣服,腰間别着飛刀,叫做孟思中,一個尖嘴猴腮、頭發蓬亂,光着上身,耍弄兩把匕首的叫做王小角,一個圓臉,臉皮白淨,手拿一把短戟的叫做華受方。這些人都會一些武藝,雖然不精,但是比起尋常百姓來說又要強得多,至少一個人打得過兩三個人。他們看了倭寇猖狂,官府窩囊,一時氣憤不過,即拿起武器,自行與倭寇拼命。人雖少,武藝也淺,但是隻要有了一腔熱血,那就是難能可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
這時,熊陽北的婆娘已經把飯菜端來上來,曾阿七也拿着一壺酒過來了,看了幾個說;“你們說來,我以為是說笑,沒有想到真的來了。”幾個笑說:“英雄在這裡,我們如何不來?”
曾阿七說:“酒是香,可惜隻有一瓶。“幾個又說:“我們随便喝一滴就可以,萬一不夠,就隻聞一聞都行,關鍵是要英雄喝好喝滿意。“曾阿七把酒壺放在桌子上,笑笑說:“和你們說笑的,我有那麼吝啬嗎?家裡還有兩壺,我都去拿來。”說着,又轉身拿酒去了。
幾個不住地地誇贊楊文斌,說他如何武功了得,對付那些倭寇簡直是手到擒來,殺雞用了牛刀。楊文斌說:“殺幾個倭寇有什麼用?關鍵是要把倭寇統統殺盡,一個不留才好。”
熊陽北一邊給幾個倒了酒,舉着酒杯說:“話要說,酒要喝。來來來,幹了這杯。
楊文斌說:“先等一下曾哥子吧。“幾個都說:“等他幹什麼?他自己的酒,怕他在家裡還沒有喝夠。”另一個大笑說:你以為他這些酒來路很正嗎?他是無本的買賣,因此你盡管喝。“話音未落,曾阿七一步跨了進來,手裡拿着兩個沉甸甸的酒壺說:“盡管喝,把這兩壺酒都喝光才好。“
幾個紛紛端起酒杯,随便寒暄幾句,客氣幾句,就把酒一飲而盡。酒不錯,關鍵是還要喝對人,幾個都是因為打倭寇才得以相聚,因此都感覺到相見恨晚,喝得醉醺醺的,酒酣耳熱之際,話也跟着多了起來。說得多的都是對倭寇的仇恨,恨不得把所有的倭寇一下子斬盡殺絕,方才解得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