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過來要挨着燕妮坐下。燕妮卻那身子一讓離開了他七八尺遠，那反應，似乎當他楊文斌是老虎一樣。表情是冷漠的，似乎從來不曾認識他一樣。楊文心裡有些訝異，低聲說：“你是不是怪我好幾天沒有來看你？”董燕妮卻冷冰冰地說：“你來不來，關我什麼事？”楊文斌說：“我這幾天，遇到了特殊事情，情況亂得一團糟，所以沒得法子。”楊文斌輕言細語地說着。董燕妮卻似乎對他愛理不理的。這氣氛，真讓楊文斌覺得受不了。為了打破沉悶，楊文斌故意擰起鐵鍊，說：“你看我，被人捆了鐵鍊，無法脫身。”他滿以為這樣一說，董燕妮就會吃了一驚，馬上對熱乎起來，但是，他想錯了，董燕妮雖然看到他被人捆了鐵鍊，卻也隻是淡淡地一笑，并沒有經驗更沒有當一回事。楊文斌覺得心裡好奇怪 ：我都這樣了，你還無動于衷？楊文斌站了起來，覺得肚子裡餓，想去廚房裡炒飯吃，但是看了燕妮這個态度，有點受不了，就說：“我走了。”說完了走出屋子去，董燕妮沒有挽留他。楊文斌就這樣餓着肚子，一步步走回了衛所。熊陽北他們早在衛所裡等候多時，看了他回來，人人都非常熱情，有人給他端茶，有人給他熱飯，有人急忙問他近況。真是說有多熱情就有多熱情，和在董燕妮家裡相比，真是水火兩重天。楊文斌吃飽了飯，說了自己在董燕妮那裡的奇怪遭遇衆人議論紛紛，有人說她變心，有人說她耍小女孩脾氣，有人說她肯定是欲擒故縱。一時之間說什麼的都有。正說之間，蔣衛吉來了，他聽說了楊文斌在董燕妮那裡受到冷遇，覺得有點奇怪。就要去董燕妮家裡走一趟，他前腳一走，華受方就悄悄跟着，他也想去看看那董燕妮什麼樣子，值得楊文斌這樣神魂颠倒，茶飯不思的。蔣衛吉走到董燕妮家裡，恰好董燕妮和她父母都在，蔣衛吉雖然心裡有話，但是也不好直說，先是東拉西扯 ，從今年的天氣和收成說起。然後扯到董燕妮和楊文斌的關系上，董燕妮在旁邊坐在，不做聲。董燕妮父母支支吾吾。蔣有些急了說：“我們是親戚有什麼原因就明說，何必這樣吞吞吐吐的。”董燕妮還是不吭聲。董燕妮老漢說：“我們是親戚，我也不必瞞你。前幾日不是有一讓給你們送物資嗎？半路被搶了！”蔣老者說：“有這回事，那是城裡塗家送的抗倭物資。怎麼啦？和這件事有關系。”董燕妮老漢說：“物資被搶，押送物資的兩個塗公子在我家這裡歇息。其中那個塗公子眉清目秀，看上了燕妮，回去以後就找媒人來說，”接下去的話，董老漢不再說了。蔣頓時明白了，看看燕妮，知道她心思有點變了。蔣也是一個幹脆人，話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勉強，畢竟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于是說：“開門見山你們的意思怎麼樣？”董燕妮父母都說讓女兒自己拿主意。蔣衛吉問燕妮心思如何，燕妮坐着，用手指扭着衣扣，就不說話。蔣再三問她，她還是不言語。蔣歎息了一聲，又說：“你都和楊來往了一段時間了，應該對他的人品有所了解吧，婚姻大事許，要考慮方方面面，楊的人品，我可以打包票，這點你放一萬個心。”蔣說了半天，董燕妮一點反應都沒有。蔣歎息一聲，說“你考慮一下吧。”然後起身告辭。走出門去，董燕妮父母送出門去。門外有一個人影閃了一下，躲到門那邊去了。董燕妮父母送走了蔣，回來問女兒，董老漢說：“蔣姨丈和我們是親戚，他的話應該沒有錯，”任他怎麼說，燕妮還是不出聲。董老漢還要啰嗦幾句，董燕妮母親打斷他說：“她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她看上塗公子了。”董老漢不再說什麼了，默默地開始抽他的旱煙。過了一些時候，從另一條路上，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挑着擔子，朝着董燕妮家走來。走到門口，咚咚敲門。董燕妮飛速起身去開門隻見來的是圖石奇和兩個傭人，董燕妮興奮地說：“你們來了，辛苦了。”圖石奇擦擦頭上的汗珠，說：“不辛苦。出點汗水而已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董燕妮急忙給他們倒茶水，董燕妮母親急忙去給他們造飯。董老漢陪着他們閑扯。董燕妮看了圖石奇，忍不住想問什麼，忍了又忍，終于說：“怎麼？你表弟沒有和你一起來？”圖石奇說：“我本來都要去喊他，可是他有事忙。”董燕妮說：“所以他派你替他來？”圖石奇聽得有些訝異，說：“什麼他派我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啊，終身大事。”董燕妮吃了一驚，說：“什麼你的終身大事？他不是塗公子嗎？”圖石奇說：“他是塗公子，我也是圖公子啊。”聽到這裡，燕妮有點恍惚，說：“前段時間請人來提親的，到底是你還是他？”圖石奇說：“當然是我啊！人家他有心上人的。”聽到這裡，董燕妮覺得一陣頭暈，原來是這樣，兩個公子都姓塗（塗圖音近）。自己把這個塗當着那個圖，以至于弄得啼笑皆非。圖石奇覺得有些奇怪，說：“怎麼啦？前段時間我請人來求親，你都答應得好好的呀！”董燕妮說：“你弄錯了，我自己有心上人的，你請回去吧。”董老漢吃了一驚，燕妮母親端着三碗炒飯過來，也愣住了。圖石奇大聲地說：“不會吧，你前幾天才答應，今天就反悔？”燕妮說：“那是我弄錯了，你們兩個都信塗。問以為這個塗是那個圖。”這一下，圖石奇方才明白了，人家看上的是那個圖，自己落得一場空歡喜。于是氣憤憤地說：“你還沒有弄明白我們哪個是哪個，就随便答應了，真是荒唐。”說着，喊那三個仆人，挑着擔子回去，走到門口，大聲嚷了一句：“自己既有心上人，如何又來答應我們兩個塗公子，真是水性楊花，人品太差。”他聲音響亮。董老漢頓時大怒，擰起凳子追出去就要打圖石奇圖小夥，圖石奇瞪他一眼，董老漢也沒敢下手，隻是做了一個姿勢而已，圖石奇轉身走了。董老漢在背後罵罵咧咧，那圖石奇幾個人走得遠了。董燕妮母親問董燕妮：“你怎麼一會兒這個一會兒哪個的，到底喜歡哪一個就那一個。”董燕妮說：“還是楊公子吧。”董母親說：“你先前對他不理睬隻怕他也不會理睬你了，既然還是中意他，那就抓緊去找他想，和他修好。”董燕妮嗯了一聲，去到房裡擦脂抹粉，換了一身新衣服，然後在母親的陪伴下，向着衛所的方向走去那。這一切，都被躲在旮旯裡的華受方看得真真切切，暗地裡歎息一聲。他也走回了衛所。在衛所裡，看見楊文斌和董燕妮很親熱的樣子，他的心裡就不是滋味兒。蔣衛吉見到兩個又好了，也很替他們高興至于其他多餘而容易添亂的話，他當然不會對任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