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假倭膽子也大且不怕死,拿着刀子橫豎就要動手。那個農婦忽然哭嚷起來,她邊哭邊罵那個假倭死了良心,絲毫不顧及肚子裡的孩子。聽她這麼一哭嚷,假倭頓時心灰意冷,連忙丢了刀子,朝農婦走去。三人聽了農婦哭嚷,感念她的留宿之心,互相看看,也收了器戒。這時,忽然那個農婦捂着肚子大聲叫痛,看她那痛哭的神情,估計是臨盆預出了。那個假倭頓時慌亂起來,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滿屋裡亂找,不知道在找什麼,一會兒看他拿出一隻盆來。三人也跟着着急起來:這個好心的農婦臨盆在即,這裡孤家獨戶,估計也找不到産婆,怎麼辦?曾阿七說:“我來給她接生。”王小角說:”男女授受不親,你來?”曾阿七說:“我以前就給人接生過,有經驗的。”那個假倭聽了,頓時滿臉懇切地看着曾阿七,欲開口求助,卻張張嘴說不出話來。曾阿七走過去,說:“我來給她接生吧。”楊文斌和王小角都擔心起來,一起看向假倭。假倭卻不介意男女有别,急忙說:“能得哥子你幫忙最好。”聽了假倭這句話,楊文斌和王小角都松了一口氣。曾阿七說:“燒水!拿一把剪刀來.一張幹淨的毛巾。”楊文斌和王小角急忙去燒水。假倭從裡屋把剪刀和毛巾都拿來了。農婦痛得嗷嗷叫,都快把床單給抓破了。假倭要把農婦扶到床上。曾阿七說:“她以前生了一個的嗎?”假倭說:“她以前沒有生過。”曾阿七和假倭一起把農婦扶到床上,用一個厚一點的枕頭給她墊了。農婦痛的嗷嗷叫。假倭給她解開下面的褲子,扯破裡面的褲衩,露出白花花的□□來。曾阿七蹲了下來,伸手去……楊文斌和王小角在外面生火燒水。楊文斌對生火不很熟悉,熏得兩眼通紅。還是王小角生火熟悉,三兩下就生起了火,用一口鍋盛了水,火苗旺旺,舔起鍋底來。楊文斌說:“看不出來曾哥還會接生。”王小角說:“他會的把戲真多,就是有點貪财。”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來什麼,住嘴不再說話,滿臉的恨意。
不大時候,聽得嬰兒一聲啼哭,看來一切順利,楊王兩個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曾阿七接生完畢,累得頭上汗水直冒,雙手浸血。假倭滿臉感激。楊擡了水去給曾阿七淨手。看見農婦也累得躺在床上,她的旁邊,用舊布裹着一個嬰兒。那個假倭取出一塊新布,要去重新包裹嬰兒。曾阿七急忙說:“使不得。新布不能給嬰兒用,必須是舊布才行。”假倭嗯了一聲,把新布放了回去。看到依賴曾阿七幫了大忙,想起先前的魯莽,假倭滿臉歉意,走到曾阿七前面,撲通一聲跪地,連連叩頭。訴說自己先前如何不對。曾阿七說:“起來吧,不必客氣。”那個假倭還不肯起來,此時曾阿七也累得沒有力氣,楊文斌走過去用勁把假倭扶了起來。楊文斌說:“不要客氣,隻要你以後不做倭寇,好好生生做一個好人就好。假倭哭兮兮地說:“我以前靠在海上打魚為生,後來朝廷禁海,因此沒了活路。看到當跟着倭寇混還有一點出路,因此才加入了倭寇。”聽到這裡,楊文斌有點愣眼了,站在原處若有所思。
曾阿七說:“雖然朝廷禁海,沒了活路,可以去幫工啊,不一定非得做倭寇,你看那些倭寇幹得什麼好事?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你跟着他們,隻怕也殺了不少人 。”假倭聽到這裡,回頭看看婆娘,婆娘此時已經睡着了。假倭方才說:“王跟着他們,也殺了好幾個人。男女都有。”聽了這話,楊文斌和曾阿七頓時怒色浮上臉來,曾阿七說:“你跟着他們學壞了,果然動刀子殺人的。”假倭看了曾阿七臉上浮起怒色,急忙說:“我殺的都是富人狠人,那些窮人,我是斷然不會殺的。”聽了這話,楊曾二人半信半疑。假倭急忙說:“如果我撒謊,叫我子孫死絕。”聽他發了如此毒的誓言,楊曾兩個方才放心了。曾阿七說:“你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要去打家劫舍的。人家那些富的,人家的錢,也是辛苦得來。如果是偷一點,都還可以。如何去搶劫,還害了人家的性命。”聽了這話,假倭低下頭,滿臉愧色。三人又說了一起其他話。此刻,二人方才知道假倭名叫黃大奎,以前當漁民,現在做假倭,都是為了混一口飯吃。
黃大奎感慨地說:“以前朝廷沒有禁海的生活,那是我我在海上打魚真是要雨得雨,要風得風,何等的快活,我和我婆娘,吃得飽穿得暖,後來朝廷禁海,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看見倭寇渡海而來。起初我都排擠他們,看他們不順眼,後來看見加入他們的人多了,我也有樣學樣,跟着去混,才沒有餓死。”
楊文彬納悶地說:“朝廷好端端地為什麼禁海呢?”曾阿七摳摳後腦勺說:“這個嘛肉食者謀之,你我小小百姓,知道個屁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