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耳朵,走了一段路,看見前面的确在辦喜事。那裡是山巒之間空着一塊壩子,壩子上緊挨着七八戶人家,修的房子有土牆也有茅屋,一家庭院裡站滿了人,人人喜笑顔開,個個歡天喜地。一乘轎子停在庭院裡,好些人圍着看稀奇。幾個走過去。看見他們三人走去了,有些人出來迎接,看來是把他們當着來吃酒的客人了。曾阿七滿面笑容何人家搭理,就仿佛的确和人家是老親一樣。楊文斌低着一個頭,簡直不敢擡頭看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似乎在湊近一堆旺火烤火一樣。敖蓮蓮卻和曾阿七差不多,東張西望的,人家遞喜糖給她,她一邊客氣,一邊卻又毫不客氣地接過。
曾阿七話葫蘆似的和那些人七談八說,似乎熟悉得很。楊敖兩人雜在人堆裡,敖蓮蓮東張西望,楊文斌兩眼看地。不一會兒,有一個人出來大聲說:“各位親朋好友、團轉地鄰,楊家今日嫁女,得各位幫忙,現在時間到了,準備開席。”話聲未落,人群頓時散開,把中間空地滕出來,有人開始拉桌子擺凳子。曾阿七也混着幫忙。那熟練動作,就像在忙自己家的事情一樣。楊文斌和敖蓮蓮站在一邊的人堆裡,不好意思地看他。接着,桌子拉開,凳子擺好。然後,就有人開始端飯菜出來,那味道香噴噴的,勾引着每一個人的腸胃。有人擺飯就有人入席。有些人互相謙讓,有些人卻毫不客氣,鬧騰騰的,甚是喧嚷。
好些人已經入座,曾阿七看了楊文斌不好意思,過來扯他一把,楊文斌方才勉強跟着入席,敖蓮蓮也落座,跟着一些不熟悉的人做成一桌。有其他人端來飯菜,還有一葫蘆酒。有人擰開那酒葫蘆,就給每個人倒了一碗。敖蓮蓮推辭不喝酒,曾阿七就把她那碗酒也端了過來。開始吃了,菜肴還豐盛。有葷有素,有菜有湯。一桌人吃得噴噴香。曾阿七喝了幾碗酒,臉不紅心不跳。楊文斌卻臉紅了,也不知道是喝酒臉紅還是心虛而臉紅。敖蓮蓮用筷子拈菜下飯,其他人也吃得有滋有味。吃飽了飯,三人下了桌子。站了一會兒,看看要開始擺二席,有人幫忙端飯菜,又有其他人入席。有的人喝得有點醉了,在旁邊趔趔趄趄地說醉話。一切又開始喧嚷起來。曾阿七看了吃席忙碌,悄悄地給楊敖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地跟着曾阿七,出了這家的庭院。自此,楊文斌的心裡才稍微甯定了,回頭瞧瞧,不好意思地說:“人不識,禮未送,來白吃人家一頓,怎麼好意思哦?”曾阿七說:“怎麼不好意思?但凡辦酒,親戚嘛,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而且我幫他家擺桌子放闆凳,也是幫了忙的,吃他家一頓正是應該。至于送禮,賒賬,以後再送。”聽到曾阿七如此一番強詞奪理,楊敖兩人都不禁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