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都顧不得那個像哈巴狗一樣滾入水裡的倭寇,急忙操持刀叉,就準備和氣勢洶洶地沖過來的倭寇來一場昏天黑地的戰鬥。這時候,對面船上幾隻亂箭嗖嗖地射過來,不等射到人,就由于距離遠,而落入了水裡。見到對方射箭,這邊船上的人頓時有點慌了。這緊張的時候,船兒忽然趔趄了一下。衆人都又是一驚。驚惶之時,楊文斌看見一隻手從水裡摸起來,搬着那船舷就使勁,意思要把船弄翻。楊文斌飛起一劍,隻痛得嚓地一聲,那出鞘的利劍,就如同劈在一隻雞爪之上一樣,刹那之間,那如雞爪一樣的手爪,就被劈成了兩半,水裡漏出一個腦袋來,但見腦袋上的這張臉,痛得呲牙咧嘴地慘叫,拖着那血淋淋的手,在水面上撲騰着。船上的一個漢子,把叉往水裡一捅,捅在水裡那人的身上,捅得他一個透窟窿,一波水染紅了他的周遭,慘叫着,漸漸地沉入水裡去了。落水之處,裹攪着一個漩渦,漩渦裡又裹着一波血水。
這時,船底依舊有人在鼓搗,似乎想把船兒弄翻一樣。船兒趔趄又動蕩。這時,對面的船兒逼得近了,亂箭嗖嗖地射來。楊曾兩個急忙揮舞手裡劍,磕飛了十幾隻箭矢。其餘的人,有兩個被箭矢射中了,不由自主地倒入水裡去了。其餘的,有的急忙趴在船上,其餘的立即跳入水裡。水裡偏偏又有倭寇,于是,在水裡胡亂抓扯又亂刺亂捅,船上水下,都亂做一團。翁卵人躺在那竹杠上,鮑老四拿着一把刀,緊緊地守護着他,唯恐翁卵人被箭矢射中了。楊文斌看了對面的亂箭來得更多,自己不打緊,但是唯恐身後的翁卵人被亂箭射中,不由也緊張起來。
鮑老四手拿鋼刀,忽然,一支箭矢朝着鮑老四射來,鮑老四急忙揮刀猛磕,由于使勁過猛,刀雖然磕飛了箭,但是腳下打滑,站立不住,一個趔趄摔入了水裡,手裡拿着的鋼刀也跟着砍了下去這時,水裡忽然冒起來一個腦袋,也不知道是敵是友,那鋼刀恰好砍在那冒出水面的腦殼頂上,嘩地一聲,猶如胡亂砍着了一個不成熟的西瓜一樣,頓時破成兩半,漏出裡面血紅的猶如瓜瓤一樣的腦漿來。那人随着腦袋被劈成兩半,頓時雙手一軟,往兩邊攤開,猶如一條軟皮蛇似的,軟軟地躺在了湖面上。一眨眼之間,就沉下了水。但見得水面上,傾灑着一片慘淡的紅水。
水裡,激鬥正酣,有的持叉瘋狂亂戳對手,由于在水裡,避讓不及 ,隻有硬生生的挺着被對手戳得一個透心涼。嘴裡又喝着湖水,喝得一個肚皮暴漲得沉下了水去喂魚和喂王八 。不過,由于是在水裡,水看見人們在它的地域混戰,似乎看不慣,故意來當和事佬勸阻似的,因此,那刀隔着水,砍起來費力不堪。有水性高的人,自然占了上風,身體溜滑有如泥鳅,在水裡鑽上鑽下,有刀叉的動刀叉,沒有刀叉的,就動拳掌,甚至把雙腳也當着武器,蹬得對手在手裡昏沉沉地不知上下。水面湖下,但見得人影紛亂,隻聽得撲撲、嗤嗤的聲音。
倭寇畢竟人多,曾阿七們這邊人少,顯得人單力怯。眼看得對面的船越發來得近了,楊文斌緊握手中劍,就要準備戰鬥。對面船上的倭寇都手持長矛,茅頭直直地朝着楊文斌們這邊。楊文斌越跳過去,又擔憂船上的翁卵人,畢竟他受傷了。翁卵人看見情況緊急,大聲說:“你們兩個卵人不要管我卵人,盡管跳過去,殺死那些卵子倭人。 ”話音未落,忽然,蘆葦叢裡響起一陣鼓聲,這鼓聲突兀而震耳欲聾,震得人耳膜發麻,嗡嗡作響。曾阿七大叫:“援兵來了,弟兄們殺啊。”他這個叫聲,簡直是喊破了嗓子,聽起來猶如一個破鑼響起,怪難聽的。聽了曾阿七的這一聲叫,船上的人,水裡的人,都頓時精神振奮,一起發作起來。那些倭寇看看勝利在望,卻突然在背後和側面都響起鑼聲,而且響得突兀而鼓噪,都不由得顫栗了一下。
原來來的這潑人,是曾阿七出發離寨之前的暗暗安排,他想到翁卵人的話,隻見得信七分,而且倭寇在周遭埋伏了不知道多少人,這一出發,必定在倭寇的掌握之中,因此,必須做好有人預備接應的準備,因此,他暗地裡安排了一撥人馬,藏在這片蘆葦叢深處,這頃刻,真個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