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方辭精神飽滿地踏進投資部,和程柏弛一起對幾項關鍵數據進行了複證,同時對幾個指标進行了二次評估和修改。
下午4點,方顔收到了最終報告,方辭靠在沙發上,懶懶地開口:“其實和悅銘之前給的結果相差不多,我們也沒有完全采信悅銘的數據,大部分還是市場部和投資部統計試算出來的。”
“好,我也沒有什麼問題,你聯系法務部拟合同吧。”
“OK,那方總,我先下班啦,要去健身房呢。”方辭拎着包起身,往門外走。
方顔提高聲量提醒道:“今晚7點在泮居,别忘了。”
方辭揮揮手道:“記着呢,晚上見,方女士。”
晚上6點45分,方辭從停車場走進餐廳,他擡起手腕再次确認時間。
方辭今天比以往還要早5分鐘出門,他坐在沙發上,想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袁翮那天欠揍的笑容。
袁翮其實和高中的時候不太一樣。
他的頭發留長了,長到足夠紮起一個小馬尾。
還戴上了眼鏡,袁翮以前從來不戴眼鏡。
方辭平心而論,袁翮是個帥哥,但他的氣質很溫和,不紮眼,如果不是因為他過人的身高和那雙少見的桃花眼,大概放進了人群裡,也不容易看見他。
但也許是張開了一些,和印象中的那張臉比起來,現在的袁翮多了點沉穩的鋒利,方辭想,可能是因為眉毛濃了一些。
至于聲音嘛,方辭又想起琥珀木的香氣,混着檸檬的味道,萦在鼻尖,如同挑逗。
“挑逗?”方辭坐直,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方辭,求你,正常點。”
一擡頭,方辭發現薛語丞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他受到驚吓,沒好氣地開口道:“學成語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你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嗎?”
薛語丞的表情也跟見鬼似的,隻聽他問道:“現在是6點50分沒錯吧?你在這裡坐了多久了?方辭,你真的越來越變态了!”
“滾,我也就比你早5分鐘,”方辭說出這半句話,心底竟然泛起一陣隐秘的愉悅感,他補充下半句:“我想來就來了,你閑的連這也要管?”
薛語丞送出去一個大白眼,靠在沙發上說:“我還想着跟你來個門口碰頭呢,結果你又比我早,方大少爺,給我留條活路行嗎?”
“我讓你去死了嗎?少放閑屁。幹媽她們呢?怎麼沒一起來?”
“我從公司過來的,我爸媽去接聆聆了,她今天周考,下午才能走。”
說完,薛語丞坐起來攬着方辭的肩膀,他拿出手機,隻見他點開微博熱搜:“你瞅瞅,你這熱搜還挂着呢,戰鬥力可以啊兄弟,這都挂了快一整天了。”
“說真的,你那天應該隻是去談投資吧?畢竟鏡樹要做出品方的。”
方辭回道:“嗯,是去談投資的。”
“不過,我可能真的會參演。”
“噗唔!”感覺薛語丞差點一口水嗆死自己。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方辭無奈地拍拍薛語丞的背,對方又猛地擡頭:“你來真的啊?!”
“你真要去演戲啊!?那你的人生計劃呢!?鏡樹呢!?幹媽呢!?你怎麼演戲!?啊,你這張臉确實還可以,不是,你不會是要演男主角吧?那你要是沒有演技呢?要是這部電影撲街呢!?鏡樹準備好虧錢了嗎!?”
方辭覺得自己此時已經可以不考慮演技地完美演繹一名聽障人士了,他略帶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撲什麼街,虧什麼錢?”
他略一停頓,複又說:“陳松晔和...袁翮,都說我是不二人選,還說除了我,可能挑不出别人。我也,和我媽讨論過這件事。”
“你是,真的想做這件事?”薛語丞正色道:“幹媽肯定是會支持你的,但是,為什麼啊方辭?你在美國讀的那麼痛苦,回來說去演戲就去演戲了,那你過去兩年...”
“辭哥!!!”薛語丞沒能把話說完,一個穿着純白運動校服的的女孩就跑了進來,是薛語聆。
方辭起身和薛語聆擁抱,拿起桌邊的禮盒,打開是一條黑色的釘珠連衣裙:“我前兩個月去了趟巴黎,逛古着店給你淘的,你不是喜歡這種風格嗎?你哥說你長高了兩公分,這個尺寸應該合适。”
“謝謝哥哥!我回去就試試,肯定好看!”
“你喜歡就好。”方辭摸摸薛語聆的頭,第一萬次想着如果自己也有個妹妹就好了。
随後方顔挽着梁語煙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的是薛勵平,方辭開口叫人:“幹爹,幹媽,好久不見了。”
梁語煙走上前抱了抱方辭:“看看我幹兒子這一表人才的,越來越帥了!”
方辭笑了笑,拿起另一個禮盒,裡面是一條手鍊,上面墜着三顆紅寶石,旁邊的水晶透亮幹淨:“這個是我托朋友從拍賣行拍來的,您戴着肯定好看。”
他又看向薛勵平說,“幹爹,給您淘了隻花瓶,在車上,等會兒回去之前再給您拿出來。”
“拜拜眼光好,又周到,這條手鍊我一定要在重要場合戴,幹媽也有禮物給你。”梁語煙說着從包裡拿出一隻盒子:“你時間觀念強,腕表不離身,你又不喜歡自己去買,我和你幹爹就去挑了一隻,看看,款式喜不喜歡?”
是一隻棕色鳄魚皮表帶的朗格,方辭很喜歡:“謝謝幹媽,我會經常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