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死了,自殺的。”民警居高臨下說:“那麼多學生老師看着,也沒人逼她去死,對吧?而且派出所事也多,我想我們沒有必要浪費力氣在這方面,之前也不是沒去調查過,她自己不說,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民警姓任,叫任嘉,三十多歲的年紀,瞧着比二十多歲的吳林要世故成熟的多。
“即便她沒有說,也是可以查的。”張景月道:“死者手上為什麼會提着那把殺豬刀?殺豬刀是從家裡帶來的,還是說從哪裡拿過來的?為什麼要帶着殺豬刀去學校,她在學校待了多久,此前接觸過什麼人,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調查調查清楚…”
“民警同志,所以一個學生的死亡就無足輕重嗎?”張景月和那姓任的民警對視,兩個人一上一下。
任嘉居高臨下,盯了他好半晌,才半開玩笑似的換了一個話頭說:“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啊,你這樣說到顯得我們有渎職的嫌疑…”
“兄弟,這是我們也不是不查,但我們有我們自己的辦事節奏,也不方便透露太多,你要實在想了解什麼的話,等我們結案了再過來吧。”
“哎呀,陳梅梅她爹來了,孩子死了,我們也很難過,還得安撫安撫家長,問問話,就不招待您二位了,你們自便。”
笑面虎任嘉朝吳林使了個眼色,看見遠處慌慌張張奔過來的陳遠山,面色一轉做哀恸狀将他迎進了派出所。
吳林跟了上去。
沒人搭理的張景月和李奕藍被落在原地。
張景月不信邪地跟着走進派出所。
又被攔在了洽談室外。
不知道任嘉暗中吩咐了什麼,吳林攔着他們:“警察問話,你們最好别進去。”
“吳警官,我其實不是什麼老師,我是一名心理畫像師,我可以協助你們破案,吳警官,也許可以讓我和你們負責人談談,讓我參與這個案件的調查。”
吳林面露難色:“所長他去外省學習了,得好幾天才回得來,現在任警官就是我們的負責人。”
“那,或許你可以幫我問一問?”明知不可能,張景月還是不死心道。
吳林慢吞吞去問了。
回複在意料之中,任嘉以他沒有任選人員的權利拒絕了。
兩個人坐在派出所門口的塑膠闆凳上。
“幹嘛一定要搞清楚?那姑娘已經死了,查出來也沒用了。”李奕藍說。
“不查,怎麼知道有用沒用,梅曾經提到一個叫阿嬌的人,她說如果阿嬌他們擺脫了,阿嬌是誰,又要擺脫什麼?”
“這件事也許牽扯的不止是梅一個人,還有許多暗地裡的我們不知道的人和事。”
“所以,一定要查。”
“查,查,但是他們現在連門都不讓你進,還怎麼查?”
張景月不說話。
陳遠山沒多久就出來了,一個人在路上走着,背微微佝偻,背着手一步一步的往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景月和李奕藍遠遠地跟着他。
“陳先生。”觀察了一會兒後,張景月在他身後喚道。
陳遠山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确認身後兩人确實是在叫他後,才停下步伐。
“找我有什麼事?”陳遠山對張景月有點印象,那天是他将女兒送進醫院的。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陳家
兩室一廳的構造,簡陋的家居擺設,房子并未裝修,還是灰色的水泥牆,客廳内坐處是由兩個造型不同的沙發拼接起來的,圍着一張四方桌,桌上擺了茶壺和茶杯,茶杯裡鋪滿了褐色茶垢,杯裡還有喝完茶後未倒掉的茶葉。
室内貼牆的地方有個簡陋的電視櫃,但是上面并沒有電視,隻堆積了一些雜物和灰塵。
陳梅梅的房間布置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塑料小衣櫃。
塑料小衣櫃上面貼着兩張明星海報,海報年代久遠,顔色泛黃。
梅的家庭條件并不太好。
他們沒在房間裡發現什麼。
“殺豬刀是我的。”客廳内,陳遠山抽着旱煙道:“不知道她怎麼就帶去了學校。”
不像是前些天吊打梅時的暴戾,他現在抽着煙有些沉默。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跳樓,徐老師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給人殺豬。”
“她從醫院回來後,你還打過她嗎?”張景月問。
陳遠山搖頭:“我見都沒見過她,怎麼打她?”
“沒見過?可是她很早之前就已經出院了。”
李奕藍和張景月兩雙眼睛一對視,兩個人都陷入疑惑,梅出院了沒回家,那麼她都是睡在哪裡,住在哪裡的?
第八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