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水走到學堂座位上發現學堂最前方多了一張書案桌和官帽椅,自己桌子上也不知誰人放了十六張三寸長款的紙,忙問這是什麼?
祁多兒與賀得寶看了看自己的桌子之上也有一沓寫了字的紙。
祁多兒看了寫字的紙,歪了歪頭說:“應是百家姓,我爹是私塾老師,初入學堂的小孩都是從百家姓學起。”
“那你認識嗎?”許秋水看向祁多兒。
“聽我爹的學生讀,倒是會背了,字認得不全。”祁多兒委屈的搖了搖頭答道。
賀得寶聽得這麼說,也歎了一口氣望向祁多兒:“我也不會,以前娘教我識字,我不想學,就跑了。哥哥說娘以前教識字打人可兇了,你爹打人嗎?”
祁多兒點了點頭。
賀得寶見祁多兒如此肯定,急的快哭了。
“姚教習長的如此溫柔,一定不會打人的。”許秋水拍了拍賀得寶的肩說道。
“我打人可疼了,你們要是學字不認真的話,會打的很重。”
姚教習右手拿着一沓紙,左手拿着一根一丈長的竹尺走入了學堂,将竹尺和紙放在桌上,理了理衣服後,坐了下來。
“你們先坐好,我從今日開始教你們讀書寫字。要是我的問題你們回答錯了或者回答不上來,那我就會打你們左手,左手打腫了,就打右腿,右腿打腫了,就打左腿。都腫了,那就打屁股。在不行了,就攢着,等你好了,就在繼續打。”
姚教習的身影溫柔而清晰,像是初春來臨,積雪慢慢融化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像是寒冬臘月裡裡的暴雪還帶着狂風。聽姚教習的一番話,許秋水賀得寶祁多兒這三個小孩都不敢再吱聲。
一般私塾先生,是将一段段教給學生,後抽查學生背書。而姚教習是将每個字單獨寫了一張紙,她拿出一張叫許秋水她們跟着念并找出同樣的出來。
如此幾輪過後。
“将你們手中的字按順序将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衛,蔣沈韓楊的順序排列出來。沒有錯誤的可以得一次免除挨闆子的機會,有錯誤的話,錯一個字打一下。給你們一羅預的時間,不允許交頭接耳。”
姚聞華用食指在桌上敲打着計時,敲擊了一百四十四下後向許秋水走去。
“許秋水全對。祁多兒全對。賀得寶錯三個。賀得寶站起來,把左手伸出來,我要打你三下。”
賀賀得寶聽了這話,剛站起身伸出手,姚教習還沒有開始打,賀賀得寶就滴滴答答的落下淚來了。
“教習,我願意将免除挨闆子的機會讓給賀得寶。”
“教習,我也願意。”
許秋水和祁多兒先後站起身對姚教習說.
姚教習笑着點了頭問道:“若你們之後挨打了可甘心?”
“甘心”許秋水看着姚教習答道,祁多兒聽許秋水如此說也點了點頭。
姚教習輕輕的打了一下賀得寶:“既差不多午時了,先去休息些時辰,未時可得準時來,若是遲到!那也要打闆子。”
姚教習走出了學堂,賀得寶見姚教習走了,淚水和決堤的江水似的一個勁的往下流。許秋水和祁多兒一直在旁安慰着,直到孫管家喊她們回去吃飯。
吃飯時,祁多兒看向孫管家:“孫管家,你有百家姓這本書嗎?”
孫管家搖了搖頭:“我是沒有,不過書房有,可以給你拿過來。”
“你要百家姓做甚?”賀得寶頂着紅紅的眼睛望着祁多兒。
“我會背呀,書拿過來,我們提前把後面的給記住。”
孫管家聽了祁多兒說的一驚:“你會背卻不識字?”
祁多兒點了點頭。
“那你背給我聽聽,我就去給你拿書。”
祁多兒将百家姓都背了出來,孫管家很是驚訝的又問道你還會背什麼。祁多兒又将千字文背到海鹹河淡,鱗潛羽翔。
孫管家将其打斷說道:“百家姓和千字文,還要何書。我都與你拿來。”
祁多兒端着飯碗歪着頭向賀得寶眨了眨眼睛。
祁多兒将百家姓後面十六字教于許秋水和賀得寶,尤其讓賀得寶記住。果然躲過了下午姚教習的考察。
“今天不錯,你們今日的作業便是将今天所學得三十二個字,抄寫十遍。将你們桌上的紙拿起。将紙橫着對折兩次豎着對折兩次。”
許秋水賀得寶祁多兒跟着姚教習将桌上的紙折了起來在展開,将長一尺寬一尺的宣紙分成了十六等份的方格。
“寫好,十遍就可回去了,寫的不好的便要重寫,也許是不能回去直到明日繼續上課。”
許秋水心想,怎麼如此溫柔的姐姐,講話總是如此滲人。
許秋水和祁多兒申時就過關回去了,賀得寶被單獨留下一直到戌時。
賀得寶回來之時,紅着眼眶,拿了十六張大紙。
“賀得寶,你這是怎麼了?”許秋水祁多兒見賀得寶可憐走上前去拉着賀得寶。
賀得寶将手上的紙放在桌上說:“這是姚教習給的,說是明天的課題,這些後面的字都和第一字相同讀音。明天會考這些我們是否認識,看我今天可憐,先給我洩題了。”
祁多兒拿着蠟燭看了看字說:“你别着急,孫管家給你熱着飯,你先去吃飯。我和許秋水回學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