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玉蔥般的手指撫在他的手背,輕輕遊走。
“是你麼?”
“嗯,我回來了。”
松開手,駱卿安立馬回頭,看到他長身玉立,正笑意盈盈看她。
“為何這麼久未回?一點音訊都沒有,我還以為你...”
後面一句她咽了回去,未說出口。看到蕭祺沒事人一樣,而自己卻牽腸挂肚,她着了惱,偏過頭不理他。
“是我的不是,歸遲了。隆巴在戰場趁我不備暗算我,幸好我發現得及時,和他又打了一場,雖無大礙,可也受了點傷,就去了甘州休養了兩日。”
聽說他受傷了,駱卿安的心又懸起來:“傷哪了?讓我看看。”
“無妨無妨,隻是些皮肉小傷,上了藥,現在已快好了。”
蕭祺趕忙澄清,怕她真要看傷口。他去了甘州,連衣服也不敢換,就是怕惹她起疑。
若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傷,他的慌馬上就能拆穿。
隆巴一向視他為眼中釘,戰場刀劍無眼,正是下手的好時機。他會輕易放過蕭祺?
她不信:“你脫了上衣,讓我看看。”
聽得她的話,蕭祺怔愣一下:“這,娘子,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不大好罷?”
她心切,沒想到這層意思,聽他這麼說,紅了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
她白皙如玉的臉頰爬上兩朵紅暈,局促不安,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心中一動,他向前緊緊将她揉進懷裡,一股蘭香撲鼻,他已經惦念這個擁抱很久了。
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懷裡縮成一團,簡直要将他的心融化成春水。
他毛起膽子,迅速在她臉頰偷香一個,附在她耳側道:“你這樣擔心我,是不是心悅我?”
“說什麼呢。”
她面帶嗔怒,扭動身子,掙脫出來,迅速跑走了。可蕭祺分明看清了她臉頰竄起的紅暈。
跑出幾步,駱卿安又停下,頭也不回:“你在外這麼多日,我叫人去給你備洗澡水,趕緊去沐浴。”
蕭祺呵呵笑道:“好,馬上去。”
之前都傳,駱卿安放浪恣意,輕佻淺薄。可現在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純善嬌羞的小姑娘罷了。
世人以前,潑給她的髒水太多了。
上都皇城内,一輛馬車在太子府門前停下,多隆掀開車簾,匆匆走了進去。
他看到拓跋焘正靠在塌背看書,恭敬走到他面前,遞上折子:“殿下,這是我連夜梳理出的羅安造劣質火铳的證據,還請您過目。”
掀了下眼皮,拓跋焘道:“放這吧。”
“可是殿下,此事重大,且證據确鑿,請容我給您細細呈報。”
拓跋焘放下書:“羅安的事我已經查明,是匠人錯拿了圖紙。我知這次戰敗,你也心急如焚,可羅安她是無辜的,就莫追究了。”
“殿下...”
“夠了,現在赫達正是用人之際,胡亂猜忌不可取。”
多隆知再說無用,隻好喏喏退出。
回到自己府上,一進門他就去了地牢,裡面傳出駭人的鞭打聲,和受刑人的慘叫聲。
他冷冷暼了一眼刑架上的人:“他到底與了你什麼好處,值得這樣忠誠?”
安塔渾身血肉模糊,強睜眼皮:“我,我真什麼也不知道。就算打死我,你們也問不到什麼。”
多隆朝管家遞了個眼色,兩人到了牢門外。
“主子,看來這人或許真的什麼也不知。那個黃白衣參軍前的信息完全空白,若和安塔有牽連,應能查得蛛絲馬迹。再者,如安塔所說,黃白衣體格健偉,資質不凡,換做誰都會招他入軍,隻是恰好分在了他的軍中。”
眉頭聚攏,多隆很是煩惱:“我今日去了太子府,殿下也不知灌了什麼迷藥,對那個羅安深信不疑。她明明和黃白衣是一夥人,卻總睜隻眼閉隻眼,哼,我倒以前沒看出,殿下竟如此深情。如今,羅安那裡動不得,隻能從黃白衣下手了。”
“那日,主子去了戰場,帶回了隆巴将軍的屍身,看到他的掌心中寫了一個殘缺的字,應是蕭字罷?”
“不錯,之前我們懷疑這個黃白衣來頭不小,可也不敢想到這層。如今看來,說不定還真猜中了。我特意安排他去打仗,一是想隆巴趁機除掉他,也順了殿下的心思,二也是想探探他的身份。可沒想到,隆巴竟死在了戰場,黃白衣卻完好無損回來了。”
“主子接下來想怎麼做?”
“哼,此計不成,自然再用一計,定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