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就再也不用擔心,小侄女會因内力不足,而日漸虛弱、纏綿病榻而亡了。
“希望你的運氣足夠好、希望那位大人足夠喜歡你的乖巧聽話。雖然繡衣衛的名聲不好,但這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了。”
何康從不覺得小侄女的腦子有問題,隻擔心小侄女太過乖巧,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憑借這個,來為小侄女謀求生路。
又過了許久,他才悄悄離開小侄女的閨房,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坐。
之後幾天,何康跟着許家父子,頻繁拜訪與許家有交情的江湖人。隻是,事情進展并不順利。
畢竟成年女子雖少,但女童卻并不少,不是誰願意養一個九成九會夭折的女童的。錢财倒不是問題,但對于江湖人而言,日日不間斷的将内力輸送給其他人,這和要了他們的命有什麼區别?
行走江湖誰還沒有個仇人?若隻是偶爾為之,并無問題。但是日日如此,遲早被仇人找上門來,屆時那就不是自己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會不會連累家人的問題了!
從最後一家出來後,許郢神色極為難看:他自诩自己為人處事還不錯,與這些人也是交了心的。但遇到事情,竟沒有一個答應的!
許慎對此倒是頗為理解,而且~,他看了眼父親,悄悄拉了下何康的衣袖,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何康的心情雖然也不好,但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且最後希望尚未破碎的他,接到何慎示意後,還能打起精神,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于是,氣頭上的許郢上了馬車後,卻發現兩人居然雙雙現在馬車邊,半點沒有上車的意思。
不等父親發怒,許慎趕緊說明緣由:“父親,我想帶堂弟去冰人館看一看。江湖人不願意,乃是懼怕被仇人尋仇,但是說不定武将家願意呢?”
許郢聞言神色複雜,雖然朝堂上文武雙方雖然還沒到對立的地步,但關系确實不怎麼樣。作為文官,哪怕隻是區區一編修,他也不想與武将結親。
隻是,他看了眼何康,到底還是沒有拒絕,歎了口氣,有些頹然的說:“罷了罷了,你們去吧。”
說是這麼說,但目送馬車走遠後,許慎卻并沒有帶着何康去冰人館,而是去了家酒樓。
何康什麼也不問,任憑堂兄将自己帶去哪裡。不過,到了酒樓,進了包廂後,不用堂兄說,他也明白到底什麼事了:他一直在等的繡衣衛的大人,就坐在包廂裡。
“見過大人。”他恭敬的抱拳行禮,隻當沒有看到被人帶出去的堂兄。鄭越很滿意何康的态度,點了點自己對面的位置:“坐!”
何康半點沒猶豫,老老實實的坐下了。隻是他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半點沒有擡頭的想法。
鄭越見多了這種人,也不覺得有什麼,自顧自的吃完飯以後,放下碗筷擦了擦手,問:“許郢想将你過繼到他名下,你知道這事兒嗎?”
何康原先并不知道,但他也不懷疑鄭越會騙他。于是,便回答說:“小人不知此事,但叔父若提起這件事的話,小人會答應的。”
人總要有個家的,既然何家已經不需要他,而他自己又沒有成婚的打算,那麼融入善意接納他的許家,也不錯。
“何漪幼時高燒不退,被燒壞了腦子,神智永遠停留在三四歲,此事為真?”鄭越這麼多天也不是白等的,早把何家叔侄查了個底掉,那些不确定的事兒,便要當面問清楚。
“是真的,”何康先是肯定了這個說法,但随即又解釋道:“漪兒不笨,且反應也不遲鈍,還知道饑飽。若有生理需求時,也會求助旁人。
但她缺乏安全感,易受驚吓。若無可以信任的人在旁邊,便會不言不語的呆在原地,直到有人來找她。
被吓到後,會哭個不停,若不及時安撫下來,便會引發高熱。但她身體太過虛弱,藥也不能多吃,容易高燒不退,最快的辦法,便是輸送内力。
雖然很安靜,可以從早上起床發呆到入夜臨睡之時,但漪兒實際上很喜歡熱鬧,隻是因為身體原因,隻能被迫養在深閨。……”
何康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總結起來就是:何漪雖然養起來麻煩,但是她本人很乖巧、很有趣,養她不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