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自是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親家老爺,故而态度更是認真了幾分。擡手将身後的兩個男童招了過來,介紹說:“這是如星、這是伴月,其父輩皆是繡衣衛殉職的忠義之士。
兩人皆是老爺為主母挑選的良侍,如星善文、懂醫術,可照料主母衣食住行;伴月武學天賦上佳,武功在同齡人中數一數二,可護持主母安全。”
“如星伴月嗎?這名字起的是真不錯,寓意頗深啊。”被兩人的話,拉回思緒的許郢,笑着誇贊了兩句,便試探着問:“不知安管家,可知道宮中召鄭大人所為何事?”
安文管家心下有些不耐,隻覺得許郢實在太沒眼色。不過一小小編修,與主母關系也非多近,客氣兩句,還真把自己當親家老爺了?哪來的膽子,膽敢追問老爺之事?
許慎見安文管家神色不對,立刻出面打圓場:“父親,今日咱們不是官員,隻是送嫁的長輩,莫談國事。安管家,漪兒這個時辰還在小憩,若是着急的話,在下這便差人叫醒他。”
何康聞言有些不滿,但并沒有當着衆人的面反駁堂兄,反而打算借此看看鄭府衆人的态度。
安管家輕輕搖頭,婉拒了許慎的提議,反而道:“ 既然主母尚在安睡,那便不要驚動主母了。不過眼看吉時将至,這麼耗着也不是辦法,不如讓伴月去将主母抱上馬車?如此,也算兩全其美。”
鄭府在正式議親開始之前,便收到了幾份照顧主母的注意事項,哪能不知道主母的作息時間?既然這時候來了,自然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這~,哪怕是不知道何漪醒來,見不到親人會害怕的許郢,也覺此事不妥。反倒是何康,想了想,卻是同意了這個提議。
“如此也好,漪兒體質太弱,若是醒時坐馬車,總是會覺得頭暈。能趁她睡着,将她帶進鄭府,也是好事。
至于她醒來之後,我也交代過了,不會哭鬧的。”最多就是害怕一陣,待熟悉了,也就沒事了。當然,後半句話,何康是不會說的。
既然何康這個親五叔都這麼說了,許家父子哪怕覺得不妥,卻也沒有反對的立場,隻好默許對方如此行事。
于是,安管家帶人随何康去跨院擡行禮,如星、伴月便跟許慎去後院抱主母。鄭府下人辦事利落,不多時,雙方便又在鄭府二門彙合。
安管家與三人寒暄幾句後,便帶着主母離開了許家。“如星、伴月,你們陪主母上馬車,其他人跟在後面,咱們回府。”交代兩句,安管家上馬護持在馬車左右。
就這樣,何佚從許家到了鄭府。
當她醒來時,還未曾睜眼,便感覺到了不對:有人在看自己,而且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個人!
她刷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在睡夢中被轉移了地方。這裡不是叔祖姆的卧室,自己躺的也不是軟塌。所以,這是哪裡?
“你醒了。”一隻手将何漪扶起來,掀起被子,為她穿衣。何佚回頭一看,發現是曾經見過的鄭大人,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便要進鄭府的事。
她心下猶疑,不知該如何稱呼鄭大人。畢竟還未正式成婚,不好叫的太過親密,但是叫大人或者兄長什麼的,又總覺得差輩了。
鄭越打眼一瞧,便知道小丫頭在糾結什麼,卻也不為其解惑。慢悠悠的将小丫頭打理好,又抱起小丫頭做到桌邊,打算喂小丫頭吃飯。
何佚這才有些急了:“鄭大人,我自己吃。”其實她在何家的時候,也都是由人喂飯的。隻是路上五叔給她喂飯的時候,總有人笑她,久而久之,何佚便學會自己吃飯了。
但是鄭越并不在意何漪嬌慣,反而喜歡這樣親密的動作。“鄭大人這個稱呼,我不喜歡,換一個。”說着,喂給何漪一勺雞蛋羹。
何佚咽下雞蛋羹,還待再說,又被喂了一勺。兩次之後,她便學乖了,不再說話,任由鄭越給自己喂飯。
待用完午膳,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她,早已經忘記自己之前想說什麼了。但她忘了,鄭越可沒忘:“想好該如何稱呼我了嗎?”
啊這~何佚再次陷入糾結。鄭越任由小丫頭縮在自己懷裡,糾結着無關緊要的小事兒。給小丫頭潔面、淨手後,便抱着小丫頭進了書房。
繡衣衛的千戶、百戶們,看着抱着小妻子進來的指揮使,面面相觑、鴉雀無聲。雖然知道指揮使這段時間聘了個童養媳,但抱着來議事,是不是過分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