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時,還會有一個小小的生辰宴,與親友們歡聚一堂,收獲衆多禮物。
隻是幸福時光總是短暫的,轉眼三年過去,鄭越終于要被召回京城,而何佚自然也要随之回去。
接到聖旨的這天,鄭越看着來宣旨的霍太監,不禁挑眉:此人非是陛下身邊的人,而是景親王的人。
“指揮使大人,接旨吧。”霍太監似笑非笑的看着鄭越,“莫不是鄭大人自持身份,看不上咱家,懷疑聖旨的真實性吧?”
“那倒是也不至于,”鄭越擺手示意手下人去擺香案,頗為感慨,“本官隻是感歎京中局勢,看來儲君已定啊。”
他在容城守了三年多,與現存皇子、有意大位的郡王都接觸過,不說有多熟悉,但也都有所了解。
景親王是上任皇帝的幼子,但他膝下沒有兒子,隻有一位靈音公主,且靈音公主膝下最年長的兒子,也不過才十歲。
若非如此,陛下也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試圖拖延立儲的時間。現在看來,似乎成功了?
霍太監輕笑一聲,正待說話,忽然“啧” 了一聲,低聲問鄭越:“那位就是求子娘娘廟裡小姐?”
嗯?鄭越順着霍太監的目光看過去,恰見一身桃紅棉衣的何漪,與何暮一路打鬧着跑過來。
“是本官之妻,怎麼?宮中對此有定論了?”他說着,忍不住皺眉,心下有些煩躁。
還好,霍太監否定了他的試探,意有所指的說:“隻是來時,王爺提了一句,那位小姐與靈音公主膝下的康郡王年歲相當罷了。”
“與康郡王年歲相當?”鄭越眉頭越皺越緊,“若是本官沒記錯的話,靈音公主膝下,已有五子一女?”
本來是隻有四個兒子的,但去年靈音公主與新納的庶夫,在容城生了一對龍鳳胎,故而有了五子一女。
霍太監點頭,還待再說,卻又住嘴,因為何漪已經跑到他們跟前了。
何暮很有分寸的,停在幾步之外,遠遠朝着兩人行了一禮後,便站在香案旁,等着待會兒一同接旨。
何佚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直接跑到兩人跟前,好奇的看了一眼霍太監後,便問已經蹲下等自己說話的鄭越:“大人,我們要去京城了嗎?那什麼時候可以再回來呢?”
鄭越尚未回答,霍太監便饒有興趣的接話,問何漪:“小姐不喜歡京城?”
“不是不喜歡,但京城又不是我的家,怎能常住?”何佚看了眼鄭越,見鄭越點頭,允許她回答後,她才回答這個衣着奇怪的人。
“京城不是你的家?”霍太監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鄭越,又問道:“所以在你心裡,許家不是你的家,鄭府也不是你的家嗎?”
何佚理所當然的點頭,回答道:“我姓何,何家才是我的家!許家是叔祖姆、叔姆的家,鄭府是大人的家,我隻是借住而已。”
霍太監有些明白,為何鄭越毫無安全感的,隻聽到些許風聲,便心神不甯了。原來,這個小傻子也不傻,心底清明的很啊!
鄭越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并不在意霍太監猜出什麼,又猜對了多少,因為這都是事實,不是嗎?
不過,有一件事不論是霍太監還是鄭越,都要确認清楚。“小姐可想過,與鄭大人接觸婚約,另配他人?”
啊?啊!何佚反應過來霍太監問了什麼後,呆呆的看着鄭越,有些不安:“為什麼要這麼問呢?是大人你不要我了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呢?”
“不是,”鄭越安撫的揉了揉何佚的頭發,為她解釋清楚:“是京中有變,入京之後,我大概便會被明升暗貶,調去做一閑職。
屆時,沒有足夠權勢的我,怕是無法再這樣庇佑你。所以,想問問你,想不想在我沒有徹底失勢前,另配一個能夠庇佑你的人。”
若隻是尋常女子,鄭越絕不會這樣說,但是何漪?沒有權勢,是真的護不住!而他的下場,雖然霍太監沒有明說,但是隐約透出的暗示,已經足夠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