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餘光瞥見老玩家們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在看那眼鏡新人的下場,還有一些微小的聲音飄進耳朵裡。
“都讓他們别亂來了,非要作死誰攔得住,遊戲又不會無緣無故殺人。”
“常俞白夠過分的,這話由誰去說都沒問題,但隻有他不行,這不是逼新人送死嗎?”
“是那個新人心态崩了,常俞白才有可乘之機。”
“反正可以試探這副本的規則,是不是故意的無所謂。”
伴随着那些話音,眼鏡男已經走到離玻璃門半米不到的位置,他伸手去推玻璃門,衆人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卻蓦然聽到他慘叫了一聲。
兩秒不到,眼鏡男的身軀毫無征兆的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氣氛一滞,卷毛青年第一個走上去,蹲在眼鏡男旁邊,探了探呼吸和脈搏,遺憾的搖頭宣布:“死了。”
“看來走出公寓行不通。”
“恐怕這門有古怪,之後調查一下吧。”
老玩家們很快恢複了鎮定,已經讨論起副本的事。
而與他們相對的是新人,兩個新人的表情都很僵硬,隻模糊聽得清他們在用微顫的聲音喃喃着“死了”。
他們的眼神充滿恐懼,又對周圍其他人的麻木充滿了彷徨,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十個玩家裡一共有三個女玩家,雙馬尾女生找到自己的行李箱,等另外一個女玩家找到以後,将裡面最後一個像女生名字的行李箱拿出來。
背心肌肉男注意到她的動作,冷不丁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話:“不愧是盛夜公會的副會長,這麼快就開始拉攏新人了。”
雙馬尾女生對他的嘲諷不以為然:“有好苗子當然要趁早邀請。”
“她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還不一定。”
“一個B級副本而已,她看着很冷靜,逃脫不是難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論着,忽然聽到有老玩家失聲大喊:“你在幹什麼!”
他們停下無意義的吵架,一扭頭,看到令雙方瞠目結舌的一幕。
他們正在讨論的新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門邊,蹲在那無人問津的屍體旁,眼神癡癡地望着死人,唇角拉起詭異的弧度,興奮得像個變态。
然後她在許多錯愕的眼神中,雙臂穿過死屍的腋下,從後面哼哧哼哧地拖着屍體走。
“……”
“你這……眼光也很獨特。”肌肉男吃驚之餘,還不忘怼一下雙馬尾女生。
雙馬尾女生張了張嘴,可宕機的大腦沒能為青螢的所作所為給出合理的解釋。
另一邊,青螢實在是激動難耐。
她莫名其妙被拉入遊戲裡,前頭聽着那些老玩家關于遊戲的話,記仇的性子早将遊戲列上黑名單。
就在這時候,眼鏡男死了。
青螢的眼神波動了一下,她獨自站在一邊,默默地等了幾分鐘,心裡簡直像是被貓撓似的,癢不可耐——秃鹫看到肉在自己眼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她,一個傀儡師,足足有十五年沒有見過完整的屍體了。
雖然這屍體的潛質一般。
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屍體呐!
青螢深吸一口氣,按捺不住,小跑着沖過去,蹲下來便想将屍體拖到無人的地方藏起來。
在這什麼狗遊戲裡,總不會還興火葬場那一套吧!
手底屍體的觸感那麼熟悉,那麼陌生,青螢的心率在這一刹飙升到了要送進醫院搶救的速度。
剛拖着屍體走了幾步,就聽到僵硬地詢問聲。
她一扭頭,瞅見那些個玩家都望着她。
青螢被一盆冷水潑醒,忙着收斂一下快遮掩不住的心花怒放,找補道:“他屍體一直放在這兒也不好,我想着大家都是玩家,嗯、順手幫他收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