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裴嘉之做前采無疑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雖然他本人十分配合,但林宛白猶嫌不夠。
“您和池慕是怎麼認識的,方便說一說嗎?”
“高中同學,父母介紹。”裴嘉之簡潔地答道:“相親結婚。”
“這次上節目有想過複合嗎?”
“暫時沒有。”裴嘉之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他看了眼手上的表,林宛白看出他完全是因為禮貌才坐在這兒的,留給談話的時間不多了。
“裴先生。”林宛白幹脆單刀直入,“為什麼您會公開承認與池慕的關系呢?想隐瞞的方式有很多種,朋友、粉絲都是很好的借口,佑嘉的公關在業内是數一數二的,這一點小插曲也不足以影響佑嘉的口碑。”
她緊盯着裴嘉之,想從他的臉上找出答案。
“或許,您内心深處是想和池慕複合的。”
“林小姐,您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裴嘉之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幫前任一點小忙,算不了什麼。”
林宛白走後,裴嘉之一個人靜靜地待了很久,期間秘書幾次送咖啡進去,他都沒碰。
涼透的咖啡擺在桌子的角落,裴嘉之拿起書櫃上的相框,抽出了夾層的照片。
那是池慕在《緻雲雀》裡的劇照,被他妥帖地保管在相框的後頭,用一張公司合影掩蓋了過去。
沒有人知道,裴嘉之曾經的夢想是做一名演員。
他的母親是上個世紀的著名影星,出演過多部經典影片,享譽影壇。後來在一場酒會上和他父親相識,嫁入裴家,從此息影。裴嘉之受母親影響,從小就對電影感興趣,甚至萌生了成為演員的念頭。
他和父親提了一次,然後被關進禁閉室,鎖了一天一夜。
他反抗過,叛逆過,最後在母親的眼淚面前妥協了。
“嘉之,對不起,媽媽不該讓你接觸電影的。”昔日的影後,如今的裴太太哭着說:“我們隻有你一個孩子,你爸爸他不會允許你走這條路的,放棄吧,好孩子,聽話。”
裴嘉之輕輕擦去母親的淚,答應了以後接手佑嘉。
之後,他專心學業,按部就班地升上了市内最好的高中,雖然偶爾也會看看電影,但再不複從前的熱情。
市一中講究學業成績,走藝術特長的同學是少數,裴嘉之有時候會暗暗羨慕他們,羨慕他們身上自由的氣息。
于是自然而然的,他注意到了池慕。
像一枚小石子投入湖心,攪出了一圈圈漣漪。
他的心又有了波瀾。
高中的池慕在班上的時間并不多,存在感卻比誰都要強。他長得好看,在同學中很受歡迎;他組織大家排練話劇,在校文化節上演出,獲得第一名後又大方地掏出零花錢,請全班喝奶昔。
池慕身上有種率性生長的生命力,未經雕琢所以顯得格外可貴。裴嘉之聽其他的同學讨論過,說池慕的父母一定很包容,才能放任孩子走藝考。
我也可以包容他。裴嘉之停下筆,冒出了個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