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裴嘉之專注于撫平床單上的褶皺,“早就料到了。”
“房間裡裝攝像頭了嗎?”池慕環顧四周,沒看見攝像頭的影子。
“當然不裝。”裴嘉之合上行李箱,“需要拍攝的時候,林宛白會提前通知。”
“那就好。”池慕徹底安心了,三下五除二脫掉外套,鑽進被子裡。“我躺會,累死了。”
他陷進柔軟的床裡,正要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裴嘉之,我有話問你。”
“問什麼?”裴嘉之莫名其妙,“不是要休息嗎?”
“談雲川和你什麼關系?”池慕語出驚人,“他為什麼要針對我?”
“我哪知道?”裴嘉之一時語塞,“他針對你了嗎?”
“談雲川對我出言不遜。”池慕重重地點點頭,甚至用上了成語。“他是故意的。”
池慕有種類似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能夠察覺到别人的善意和惡意。從一開始,談雲川看向他的眼神就稱不上友善,卻用熟稔的口吻和裴嘉之搭話。
“絕對和你有關。”池慕一錘定音,“他是你選的代言人。”
“不是我選的,我哪有空親自選。”裴嘉之深感無奈,“我重申一次,我和談雲川沒有任何私交,他要是讓你不舒服了,你就讓他下不來台,這還要我教嗎?”
“真的?”池慕半信半疑,“我總感覺是因為你的緣故。”
裴嘉之拿礦泉水的手一抖。
以他的閱曆,自然猜得到談雲川的心思,但不方便說出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不如當作一個小小的插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這多出的一頁翻過去。
前提是談雲川不要太過分,如果他真的不知收斂,裴嘉之不介意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也許他單純看不慣你。”裴嘉之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就像你和黎元思互相看不慣一樣。”
話一出口,池慕的臉色就變了。
黎元思——裴嘉之的同窗兼好友,池慕最讨厭的人。光是提起他的名字,都足以恨得咬牙切齒。
他們的淵源還要追溯到一次同學聚會。那天池慕心血來潮,陪着裴嘉之參加聚會。裴嘉之臨時有事要晚點到,池慕自告奮勇替他招待好友。
于是當天晚上,池慕特地帶了兩瓶年份久遠的紅酒,意在給裴嘉之的朋友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結果在走廊的拐角處,聽見一個人在講他壞話。
“嘉之眼光太差勁了,我勸他還不聽,找對象不能全看臉,智商更重要。池慕一看就不是我們圈子裡的,交流起來都費勁,聽說是藝考考上的電影學院,不怎麼樣......”
池慕沒等黎元思說完,就潑了他一身紅酒。
此事引起了軒然大波,裴嘉之匆匆趕到,問起前因後果時,起争執的兩人都不作聲。池慕是潛意識裡覺得,被裴嘉之的朋友看不起是一件丢臉的事情,所以他隐瞞了事情的緣由,而黎元思背後說人壞話,不免心虛,也不好和裴嘉之抱怨,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梁子是結下了。
池慕無數次地在裴嘉之枕邊,以各種方式貶低黎元思,把人批得一無是處。黎元思則是在裴嘉之的圈子裡,四處散播池慕的壞話。裴嘉之夾在中間,兩頭受氣,幾次調停均已失敗告終,索性不管了,任由他們吵去。
再之後,黎元思就成為了一個不能提的禁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