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頂端的暖光照下來,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明與暗的分割線。池慕踩在這條線上,依依不舍地回頭告别。
他的身影在這一刻,和當初奪門而出的背影重合了。
裴嘉之沒有料到,有一天池慕會回來。
————
“節目裡和嘉賓們相處得還好嗎?”
葉眉穿着幹練的職業套裝,整理着一沓剛打印出的資料。
“有好有壞。”池慕百無聊賴地撥弄着一盆綠植的葉片,“兩位前輩挺照顧我,譚柏是我的粉絲,就是談雲川,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談雲川?”葉眉翻了翻資料,“他怎麼會和你起沖突?”
“他嫉妒我。”池慕信口開河,“估計是看我比他優秀,心理不平衡了。後來正常多了,也不陰陽怪氣了,不然我準揍他。”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葉眉點了點頭,眼睛仍停留在資料上頭。“我聽人說,談雲川和佑嘉提了交換條件,想用現在的代言換手表系列的代言,頂替你的位置。”
“什麼?”池慕驚訝之餘,手上沒個輕重,不小心揪下了綠蘿的兩片葉子。“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沒必要。”葉眉眼皮都沒擡一下,“代言不會出問題。”
她的語氣太笃定了,池慕隐隐約約地感到不對,但他還沒來得及深入去想,就被葉眉一聲尖叫打斷了。
“輕點聲。”池慕捂住耳朵,驚魂未定。“你吓到我了。”
“付子安回國了。”葉眉難掩激動,飛快地讀出了那段文字。“十年磨一劍,今日把示君。據悉,曾隐退出國的知名導演付子安攜新作回歸,劇組正在籌集資金,将于下月正式開啟演員試鏡。”
付子安是一個時代的标志,他野心勃勃、才華橫溢,既要票房、也要獎項。不僅讓自己的名字傳遍了國内的大街小巷,還數次登上國際電影節的領獎台,捧回了一座座獎杯。
之後,他宣布靈感枯竭,自此隐退,不再出現在大衆視野。
“哪來的小道消息?準不準确。”池慕将信将疑,“付子安真回國了?”
“我的消息來源絕對可靠。”葉眉迅速翻找起聯系方式,撥打電話。“我和付子安打過交道,這人很難搞,偏偏電影拍得好。等着,我為你争取一個試鏡的機會。”
“有多難搞?”池慕對付子安充滿了好奇,“我大學時上電影鑒賞課,老師專門講解過他導演的電影,說他是十年難遇的人才。”
“有能力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脾氣。”葉眉撂下電話,氣得罵了一句。“聯系不上,付子安的電話是空号。他故意的,這麼多年了一點沒變,一到選角就換号碼,生怕别人打擾他。”
“那試鏡的演員從哪找?”池慕表示了疑問。
“兩種方式,一種是他自己選,看到合眼緣的直接發試鏡邀請,另一種是圈内朋友推薦。前者我們沒辦法幹涉,後者也有難度。”
葉眉轉了轉筆,陷入思索。
她手裡是有一些人脈,但都搭不上付子安的線。付子安做事高調、為人低調,視作朋友的人少之又少。
但這個機會的确很重要,不容錯失。
葉眉按了按太陽穴,躊躇不定。再三權衡後,叫了池慕一聲。
“嗯?”池慕依舊在逗弄着那盆綠蘿,“你說。”
“你問問裴嘉之,有沒有辦法聯系上付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