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貴的臉色,刷的就變得蒼白了。
他不傻,相反,末世來臨之前,他還是學校裡有名的學霸。
哪怕是帝都最好的中學,他都能常年保持年級前三。
而且王小貴并不偏科,他的每一科成績都十分的亮眼。
隻可惜他命不好,确切的說這個位面大部分的人命都不好,他們生活在位面升級的時候。
但這相對的也是一場機緣,你跨過去了,就能否極泰來。
王小貴從前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末日後,他隻剩下了爺爺奶奶。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偷偷一個人跑出來。
本來拿到藥物的喜悅瞬間就被恐懼沖刺了。
*
阮棠坐在車上,有些漫無目的的望着遠方。
車窗外的城市高樓林立,原本應該是十分繁華的。但如今卻隻剩下了滿目瘡痍。
阮棠知道這樣的城市還有很多,現如今大部分的城市都是如此。
哪怕這裡并非她自己的位面,她的心情依然十分的沉重。
她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
而且她這個時候也有些懷疑,甜品屋綁定她的真實目的了。
倒不是說她覺得甜品屋會對她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畢竟還是那句話,甜品屋的實力擺在那裡,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直接就能用實力碾壓她,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雖然她也隐約察覺到了自己有一些不對的地方,但阮棠依然覺得,這其中的關聯是她現在還無法勘破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阮棠心底裡也有些焦急了。
阮棠察覺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着她前進,她沒有辦法停下來,也根本停不下來。
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阮棠歎了口氣。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的實力還不強,還沒辦法面對,還沒有辦法去抵抗。
不過阮棠并不是一個喜歡怨天尤人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她正在嘗試着去改變自己的命運。
不管她是否能成功,起碼她曾經嘗試過。
無論成敗與否,她都絕不後悔。
院長奶奶曾經說過,她這樣的品性極為可貴。
就在阮棠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杜強突然皺了皺眉,低聲“咦”了一下。
“怎麼了?”專心開車的張澤安低聲詢問。
“那邊……”杜強皺眉道:“那邊有喪屍的動靜'而且還有活人''”
聞言,張澤安臉色一變。
他的職責就是保衛人民。
但他此刻正在出任務,他若是去救人,也算是一一定程度上的玩忽職守。
畢竟他當前的任務是去搜尋喪屍王和保護店長。真要被追究起來,他就是失職了。
而且喪屍王圍城是關系到千萬人性命的事情,而現在,T市市立醫院那邊隻有一個人。
兩邊孰輕孰重,根本就沒有比較的必要。
但那是人命,不能這樣來比較。
張澤安隻是思考了兩秒鐘,便驅車向着T市市立醫院的方向前行。
*
王小貴聽到聲響,渾身打了個哆嗦。
十月的T市寒風凜冽,他卻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知道,自己這是遇到喪屍了。
之前他還在竊喜自己的好運'如今卻隻剩下了恐懼。
王小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裡在不停的思考。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後,快速的轉身,正準備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裡,裡間的門内突然傳來了腳步聲,繼而是猛烈的撞擊聲。
王小貴知道'裡面的喪屍發現他了。
這個時候他再不敢抱有僥幸心理,急忙轉身,飛快的往外狂奔。
好在那喪屍應該是被困在了裡間,并沒有那麼容易出來,這也給王小貴留下了逃命的時間。
他一路狂奔出了病房大樓,正準備繼續往外跑,突然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畫面。
不遠處滿目蒼夷的城市廣場中央,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數不清的喪屍。
那些喪屍黑壓壓的一片,都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王小貴吓得冷汗直流,他身上的味道,成功吸引了距離最近的喪屍。。
那些原本禁止不動的喪屍,忽然一起扭過了頭,齊齊看向王小貴。
放眼過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喪屍群中,隻有王小貴一個人類。
好在那些喪屍雖然注意到了王小貴卻是并沒有對他發動進攻,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
王小貴勉勵強忍着心驚,努力使自己的心跳降下來。
他知道越是這樣的危機時刻,他越是要冷靜。
但再怎麼說,王小貴也隻不過是一個18歲的少年。他就是再聰明智商再高,也是頭一次面對眼前的情況。
他之前一直在思考的,醫院裡的喪屍都去了哪裡?
如今可算是有了答案。
可這樣的答案還不如沒有。
王小貴臉色煞白,惶惶不安的站在那裡。
王小貴的大腦裡一片空白,他聰明的大腦18年來頭一次,在這樣危機的時刻宕機了。
便在這危機一觸即發的時刻,中央廣場的某一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叫喊。
王小貴渾身一震,清醒了過來。
他知道自己該逃了。
不說他自己的安危,家裡的奶奶還在等着他拿藥回去治病。
王小貴是個孝順的孩子,不然他也不會獨自跑出來找尋藥物。
但他也很愛惜自己的性命,畢竟命隻有一條,死了就真的全完了。他才18歲,他還沒有活!
而且爺爺奶奶年齡大了,他不能讓他們兩個人再次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境地。
就在王小貴思考着該如何逃命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一片亮光。
天色漸晚,太陽慢慢落下。
T市的基礎設施早已癱瘓,整個城市在昏暗的陽光下,都顯得死氣沉沉。
張澤安一邊開車一邊小聲的向阮棠解釋他一定要走這一趟的目的。。
“你是說,你懷疑喪屍群已經到達這附近了?”
阮棠有些詫異。
倒不是說她懷疑張澤安的判斷,她隻是有些驚詫,沒想到張澤安的敏銳力如此之強,竟然僅僅隻是通過隊員的一句話就判斷了這麼多事情。
至于事情是否真的如張澤安所猜測的那般還需要去現場查看。
但見張澤安如此笃定,阮棠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雖然通過甜品屋獲得了一定的能力,但她本質上也依然隻是一個18歲的少女。
而張澤安卻是在部隊裡,摸爬滾打多年。他的判斷力,怎麼也比她自己的判斷力強。
阮棠并不是一個喜歡較真的人,而且不論是在自己的位面,還是在當前位面。阮棠都覺得那一身制服象征的意義不一樣。
阮棠信任的并不是張澤安本身,而是他身上那一身衣服。這就是官方的公信力,無可替代。
好在張澤安的判斷是正确的。
車子在慢慢靠近,T市市立醫院的時候,阮棠察覺到了,坐在他身側的沼澤女妖似乎隐隐有些躁動。
沼澤女妖雖然不說話,但是自從簽訂了契約,阮棠多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思,她的身體此刻正在輕輕顫抖,似乎有些興奮。
再靠近醫院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張澤安将車停了下來。
喪失對聲音極為敏感,而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哪怕再是做了降壓,也依然有聲響。
因此接下來的行程他們隻能步行。
好在距離也不是很遠了。
當他們拐過五個路口之後,就看到了令人極為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