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顔看着蕭楠翊這番模樣心裡更是不好受,她仰着頭微微睜大了雙眼讓淚水退回,眨了眨眼睛,讓自己語氣盡量平靜又輕快:“你就這麼容易滿足啊,蕭楠翊?”
蕭楠翊并未答話,而是收緊了懷抱,将陸顔與自己緊緊貼合,她貪念着陸顔身體間的溫暖,貪戀陸顔好聞的發香,貪念陸顔僅對她獨此一份的愛。
陸顔耐心地拍着蕭楠翊的背為她順着氣:“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愛你,我隻想要你在我身邊,看着你開心我就覺得很幸福,我不需要你給我什麼,我也不想你因為所謂的愧疚給我還禮。楠翊,愛情不是勾心鬥角,沒有利益可言,你能出現在我的生命裡已經是我最滿意的禮物了。”
陸顔扳正蕭楠翊的身子,托起她的下巴:“所以,我的寶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嗯?”
蕭楠翊吸着鼻子,羞道:“我本來就很感性的……”
陸顔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噢~原來如此啊。”
蕭楠翊咬着唇,向四周望了望,還好這處比較偏,沒什麼人經過。
“别笑我了……好丢人,從來沒在外面這樣哭過。”蕭楠翊擦拭着淚說道。
陸顔溫柔一笑,随後将唇覆在蕭楠翊的嘴邊輕點一下:“好了,哭鼻子小狗,我們該回家了,這時候應該會很堵車,路上得花些時間。”
蕭楠翊乖巧點頭,陸顔把她塞進副駕駛,自己則去了駕駛位啟動車輛駛離了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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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楠翊這幾天甚至比工作期間還要忙,臘月二十九和年三十她要在蕭宅完成祭祀儀式的準備任務,霧城的老一輩曆來有個規矩,年三十的下午四點半到六點是祭祀先祖,供飯上香燒紙的儀式,年初一則是清晨天不亮就得去墓地燒香祭拜,于是蕭楠翊與陸顔約好,年三十下午儀式完畢後就去陸顔家一起過年。
大年三十這天,蕭楠翊在梅倩蓉的指導安排下,将準備好的白蘿蔔放在桌上,插上香燭,随後依次從左到右擺放着供飯的碗筷和杯碟,一共有五個位置,分别是蕭楠翊的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最後一個位置是她的小叔,蕭騰。
關于蕭騰生前的事,蕭楠翊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大概,無非就是家族之間的争鬥,蕭家祖上曆來從商,到了蕭楠翊爺爺蕭長林這一代正巧趕上時代紅利,蕭長林憑借過人的膽識和智慧在霧城打響了蕭氏的名号,酒店,醫療,大型連鎖商場,房地産,碼頭運輸,旅遊服務……通過多元化經營策略,在多個領域行業開展業務。
生意越做越大,蕭長林内心也并不滿足,在一次醉酒後犯下錯誤,他将女人帶回蕭家,這時女人已經懷上了蕭騰,這年蕭越不過才1歲。
蕭越的母親姚冬蘭出身大家閨秀,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夫家要逆來順受,她自然是毫無怨言,隻得由着蕭長林。二房借着蕭長林給的特權與姚冬蘭平起平坐,在蕭家鬧出不少風波,也許是蒼天有眼,一次意外二房猝然離世,姚冬蘭便開始背負起在家照顧蕭越與蕭騰兩個孩子的生活。
蕭騰從小性子桀骜,仗着自己年歲小經常對蕭越無禮,蕭越因着姚冬蘭和蕭長林的教導,并未與此計較。
随着兩兄弟漸漸長大,不知是誰傳出的風言風語,有人說二房夫人是被姚冬蘭害死的,從這時起蕭騰心裡邪惡的種子迅速生根發芽,成年後更是行事張狂,瞞着蕭家在外做起了毒品生意。
因蕭越在大學畢業後求娶梅倩蓉違抗了蕭長林的命令,蕭長林一怒之下将蕭氏暫交給了蕭騰打理,在蕭楠翊出生後梅倩蓉與蕭越商量一番,最終還是忍痛割愛将蕭楠翊暫時送去深山避免家族紛争給她帶來波及。
後來蕭騰因涉及制.毒.販.毒被人匿名舉報并且為警局提供了實質性證據,蕭騰在交易時讓緝毒警逮個正着,蕭氏一夜之間面臨重大危機,蕭長林也被氣得一病不起,蕭越本就是蕭氏繼承人,順理成章地接下了蕭氏并利用自身的本事解除了這場危機,直到蕭長林得知蕭氏重回正軌後才咽下最後一口氣,姚冬蘭也在不久後因病離世。
香燭與紙錢燃燒的煙霧散在冷風中,蕭楠翊跟在蕭越身後,蕭越跪她便跪,蕭越叩頭她也跟着一起叩頭,額頭必須碰地發出聲響,手心實打實與地面接觸,停留三秒後才能繼續重複這個動作。
祭奠儀式對于新生代孩子來說繁瑣又枯燥,現在多多少少都不願意參與進去。蕭楠翊倒是聽話,細細聽從梅倩蓉和蕭越的安排,在宅子内忙上忙下。
儀式終歸完成,蕭楠翊半跪在蒲團上擦着汗,額前因磕頭而生了一片淺紅。
蕭楠翊起身看了看表,一般每年儀式結束後蕭越都會親自給宅内的每個傭人和保镖派發新春紅包,随後一起吃團圓飯,根本無暇顧及蕭楠翊的行蹤。
蕭楠翊見烏泱泱一群人站在長廊外,準備悄然退下,蕭越用餘光瞧見蕭楠翊的動作,随後又将視線移到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