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案子總是一身汗味，怕你聞到後不舒服。”蕭楠翊繼續用側臉隔着衣物摩挲着陸顔的肩頸。

她不想讓自己身上汲滿的罪惡腐臭染指陸顔。

她應屬于春色繁景夏日灼花的異彩，攜卷涼秋自由的竹風溶進暖冬煮透的熱紅酒那般馥郁純淨，她不屬于任何污濁。

陸顔親了一下蕭楠翊的額頭：“那你等我。”

沐浴露的氣味混着淺淡奶香讓陸顔的疲憊一掃而空，一些日子不見，感覺懷中的小狗似乎又蔫巴了些，陸顔緊了緊懷抱，一手輕撫在蕭楠翊的後頸。

半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兩人雖是把精力大部分花在工作上，可凸立在理性後側的愛意闖破時間的界限擴至無邊無際，着實太想她了，盡管兩人已經見面，可陸顔還是不舍得松開懷抱。

磨蹭了一會兒，陸顔讓蕭楠翊乖乖等着自己，随後就去了浴室。

蕭楠翊躺在沙發上，左手枕着頭，右手輕輕搭在腹上，聽着浴室的動靜。

陸顔洗澡的時候喜歡玩泡泡，那次在浴室的歡愉，她看見陸顔将手上的泡沫輕輕吹起，浮雲一般蕩在空中又落至水裡，随即又在她鼻間點下一抹白，笑話她像隻小花貓。

蕭楠翊也就這樣看着陸顔雙手揉搓着沐浴露覆在自己身上，動作輕柔緩慢，小心翼翼間又不會讓她生癢難耐。

陸顔總是會控制好一切，親吻的力度，指尖的深度，愛意的濃度，蕭楠翊再也不會遇見第二個陸顔。

不一會兒陸顔就洗好了澡。

可是陸顔就這般站在門口，頭發披散着，眼神好似深邃的空洞，蕭楠翊坐起身，望着她。

“陸顔……”蕭楠翊叫着她。

陸顔卻沒有應聲。

蕭楠翊連忙起身，一邊看着她的狀況一邊狐疑上前，天色此刻已經暗淡下來，藍黑色的天透進屋内覆蓋一切。

“陸顔？”蕭楠翊雙手握住陸顔的胳膊，輕輕晃動着她的身子，可陸顔還是沒有說話，身上的白色絲袍在這片藍黑色中竟有些詭異般的美。

蕭楠翊咽着口水，手撫摸着陸顔的臉，陸顔的眸子這時候已失去往日的明亮，隻剩下麻木的冷。

一絲冰涼劃在腹上，蕭楠翊微張着嘴，呆滞地低下頭，明晃晃的刀紮在腹中，陸顔手握刀柄，臉上毫無生氣：“蕭楠翊，你愛我嗎？”

蕭楠翊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往外冒，不一會兒便滴落在陸顔的手背。

“陸顔……”蕭楠翊隻得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腹中的傷口抵滿冰涼，而心裡的傷口似在焚燒。

陸顔的唇失了以往的溫度，嘴間被寒氣侵蝕。

“回答我……”陸顔一邊親吻着她，一邊問道。

“我……我愛你……”蕭楠翊逐漸喘不過氣。

“那我們一起死吧。”陸顔将尖刀取出，面無表情地往自己心口處狠狠刺去。

“不要！不要！陸顔 ！”

“不要！”

蕭楠翊睜開眼，哭喊道。

“楠翊你怎麼了！”陸顔跪在地毯上，眼裡泛着紅。

蕭楠翊側頭看了一眼陸顔，立刻貼緊沙發的靠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後背已讓汗給浸濕，瘋狂搖着頭：“不要……不要……”

陸顔眉頭緊蹙，微張着嘴，被蕭楠翊這一舉動給吓到，更多的是心疼。

她洗完澡穿上絲袍就出了浴室，沒來得及喝口水就想去看看蕭楠翊在做什麼，誰知蕭楠翊躺在沙發上，一手死死抓着心口的衣服，一手捂着肚子，嘴裡不停地念叨着什麼，陸顔趕緊上前查看起蕭楠翊的狀況，一直叫着她的名字，直到蕭楠翊醒來，卻不成想見了自己跟見了鬼一樣。

“楠翊，是我啊……”陸顔緩緩伸手撫摸着蕭楠翊的腦袋，蕭楠翊下意識偏了偏頭，但她随後卻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在做夢，又将這一動作停頓下來，陸顔還是觸摸到了她的發。

蕭楠翊眨巴着眼睛，一下子抱住了陸顔放聲哭泣。

“陸顔……我夢見你變得好可怕，你身體沒有溫度……你拿刀捅進我肚子裡，接着……接着你又往自己的心髒刺進去……我……我被吓到了……對不起……對不起……”蕭楠翊顧不上右手的疼痛，緊緊攀着陸顔的肩，光滑的絲袍柔滑得像是撒哈拉的軟沙，夜晚還存有漸餘的熱度，含着溫涼包裹住蕭楠翊此刻的不安。

陸顔不停撫着蕭楠翊的背：“好了好了，沒事的都是夢，我是有溫度的，楠翊，你摸摸我，好不好？”陸顔握住蕭楠翊的手，覆在自己的臉上。

蕭楠翊平常不喜歡系袖扣，寬松的衣袖早已滑落至臂彎，紫紅色的傷痕刺痛着陸顔的雙眼。

漸漸恢複了正常，可眼角還是挂着淚：“陸顔對不起……可能是這些天我……”

話還沒說完，猝不及防的吻貼在了唇上，蕭楠翊閉着眼睛，感受陸顔濕潤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