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咖啡廳寥寥幾人，輕緩音樂配和柔色燈光似乎能讓咖啡香氣更為濃郁，櫃台後的咖啡師正專注操作咖啡機，蒸汽升騰，發出輕微的嘶嘶聲，前台服務生走上前去為陸顔帶路，鐘慕坐在靠窗的一角，目光放至外景，餘光感受到陸顔的到來，才轉過頭與她對視。

陸顔朝霍可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到不遠處的位置，霍可禮貌地點頭，端正坐下，隻要了一杯冰水。

鐘慕站起身，貼心地為陸顔移開凳子：“前陣子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跟我講。”

陸顔莞爾一笑：“誤會而已，都解決好了，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鐘慕看着她，點了點頭，回到座位坐下：“還是老樣子？”她正準備叫服務生。

陸顔擡手：“我要白開水就好，今天已經喝過了，醫生說我得控制咖啡的攝入量。”

鐘慕挑眉撇嘴：“行。”随後讓服務生去為陸顔準備。

陸顔的一舉一動盡顯疏離，鐘慕并不好受，隻是目不轉睛看着陸顔。

“慕慕。”陸顔對上鐘慕的眼睛，她其實極少叫鐘慕這個稱呼。

鐘慕應該感到高興的，可她看得出陸顔整個人與以前相比已經截然不同，她很慌，想要抓住什麼。

“很久沒聽你這樣叫我了。”鐘慕自嘲地勾起嘴角，眼神滑到另一邊。

陸顔沒有笑，也沒有怒，可以說沒有任何表情，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楠翊，别再為難她。”

陸顔話語并無沖撞的意味，更像是祈求，自己從來都對得起鐘慕，在鐘慕還未開口或做出行動之前陸顔就已經說過，自己有愛人，盡管那個愛人離她太遠，看不見摸不着，更像是幻想。

于她而言，兩人的經曆有幾分相似，也隻是多了一份惺惺相惜，但這不代表鐘慕能肆無忌憚挑戰自己的底線。

TM公司之前與清湖的合作，她早已查到是鐘慕準許手下的人和陳大發相互包庇，互換好處，這些年吃的回扣并不少，鐘慕看着清湖内部的鬥争，一邊坐享漁翁之利，假裝毫不知情的無辜。

不想鬧得太難看，她選擇忍氣吞聲，索性用資質未達标的事實來拒絕繼續合作，隻為了兩個人最後僅存的一絲友誼好感。

陸顔不喜歡争鬥，不喜歡與人發生争執，她甯願自己受點委屈讓别人快樂，可蕭楠翊被欺負那就不行，陸顔不是不敢翻臉，隻是不想，不屑。

鐘慕終于是笑了出來，嘴角輕蔑：“蕭楠翊？一口一個蕭楠翊，除了她還是她，為了蕭楠翊耽誤這麼多年，你不累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心甘情願，你不應該評判她，因為你不了解蕭楠翊，我心裡從來就隻有她一個人，所以請你不要再利用我們之前的友誼，去傷害她，這也會讓我很難過。”陸顔語氣逐漸冷冽。

“你這麼拼命讨好蕭家，連清湖都可以拱手相讓，你别忘了她們蕭家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你還這麼執迷不悟，當心被她們吃得骨頭都不剩！”鐘慕的眼裡此刻布滿血絲。

陸顔不由得皺眉，她從來都沒有提及過自己與蕭家的事，鐘慕确實僞裝得太好了，是在對自己進行了背地調查嗎？陸顔輕輕搖頭，不想糾結這件事。

“我話就說到這裡，鐘慕，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對楠翊抱有偏見，她是我的愛人，我不希望你再用什麼閑言碎語去攻擊她。”陸顔說完後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起身離開，她還要早點回去準備聚會，霍可見陸顔要離開的架勢，也站起來走下台階，兩桌距離不遠，但也不算太近。

這時鐘慕卻憤然起身上前抓住陸顔的手：“陸顔，你聽我說……”

霍可見狀連忙沖過去阻攔，考慮到都是女孩子，她并沒有用力，可鐘慕卻一個落掌直接劈在霍可的手臂上，竟有一絲疼痛。陸顔被鐘慕手上的力氣牽制，根本掙脫不開。

霍可顯然被鐘慕這一掌給驚到，她死死扣住鐘慕緊握陸顔的那隻手腕，按住穴位向上一折，鐘慕吃痛隻好松開陸顔。

陸顔的手腕疼得鑽心，連素衫外套的袖口都皺得不成樣。

周圍的客人全都朝她們看去，霍可擋在陸顔的面前，左手伸出示意鐘慕不要再向前：“鐘小姐，請你放尊重一些，你要對陸總不客氣，先想想能不能承擔這個後果。”

鐘慕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死死盯住霍可：“你算什麼東西？”

“我不算什麼，可現在陸總是蕭氏的總裁，難道鐘小姐是想與蕭氏作對嗎？”霍可對上她的眼神，一臉正氣凜然。

“有意思……”鐘慕冷笑，朝陸顔看去。

霍可偏頭，眼神依然沒有離開鐘慕，對着陸顔說道：“陸總，您先上車。”

陸顔隻是看了鐘慕一眼，随即轉身離開。

直到霍可看見陸顔坐回車裡，才往後慢慢退去，她害怕自己一轉身鐘慕就會趁這個機會下手。霍可退出門後快速上了車，駛出露天停車場。

“陸總，您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霍可神色緊張，朝後視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