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城樓上,楊林早已等候多時,隻是事情好像沒有朝着他的預期發展,這讓他有些迷茫。
這時侍從來報:“右相大人,信王攜龍虎軍衆人已達宮門外,是否開宮門放人入城?”
楊林一時拿不定主意,他不知為何,總感覺李炫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恭順,并且今日整個東宮全是陌生的面孔。
“再等等,等殿下回來決定!”
“是!”
宮門外,李沐和黎王一同坐在馬車裡,戴勝和蕭明寒騎在馬上一左一右守護着整個車隊,幻星辰陪着袁莫麟,兩人一臉輕松自在,因為不論結果如何,與他們而言,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确保蕭明寒萬無一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依舊無人應聲,戴勝看着高高的宮牆,他實在不明白,這裡面究竟有什麼好的,竟讓他們全然不顧父子手足之情。
遠遠的,城牆的高樓上幾個身影突然出現,戴勝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又驚又喜。
“師妹……”
可是等他看清形式,忍不住開口怒斥:“李炫,你怎麼敢?”
城樓上傳來李炫淡淡的聲音:“戴勝将軍,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嗎?凡能為我所用者,結可為籌碼,大将軍你說呢?”
李沐看着自己的母妃,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何會落在李炫的手中,承乾殿機關重重,又有父王的暗衛暗中保護,再不濟還有一道地宮,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落到李炫的手裡。
若是所有的思路都想不通,那便隻能一種可能,那就是母妃自己送上門的,可是為了什麼呢?因為自己,還是因為蕭明寒,很顯然絕不可能是自己。
“師兄,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聽到楚雲念的聲音,戴勝眼眶微紅,沒想到雲城一别,再見卻是此番情形。
“師妹,你好好配合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要做傻事。”
“不會的,我還有心願未了,我還有一人未見。”
蕭明寒遠遠的看着城牆上的人,他在估算自己能不能活着将人救出。
車簾掀起,李沐緩緩走下馬車,他看着曾經最熟悉的地方,不禁紅了眼眶。
這裡是他無數次想要出宮時,一個人偷偷躲藏的地方,那幾根柱子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擡頭注視着城牆上的人,李沐沉聲道:
“兒臣拜見母妃,二皇兄,我就在這裡,這條命你要救拿去,放了我母妃?”
李炫看着這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弟弟,曾幾何時,他确實有把他當做親人,然而生在帝王家,哪來的手足親情,一切在利益和權利面前都是空談。
李炫看了一眼楊林,笑着問道:“義父,您說呢?”
楊林此時已經察覺到周圍的異常,隻是現在想要抽身隻怕已經來不及了,他沒想到,李炫暗地裡竟然培養了這麼多人,一向柔弱的素王,以前竟都是裝的。
楊林淡笑着微微躬身,恭順的回道:“全憑殿下做主。”
李炫朗聲笑道:“好……”
“皇弟,我用我手裡的兩人換你手中的玉玺,如何?”
李沐看着楚雲念,又看了看楊林,想都沒想點點頭道:“好。”
李黎聞言急忙開口阻攔:“殿下不可!”
李沐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三叔公,玉玺不在我手裡,它在父王的密室裡,隻是那間密室并非那麼容易進,二皇兄有命拿,隻怕沒命享。”
“可是萬一?”
李沐見李黎一臉擔憂,寬慰道:“沒有萬一,以李炫的性子,他必定會帶母妃前往,到時候母妃便可趁機逃脫,那間密室可通往宮外,母妃若是成功脫身,定會與我們彙合,到時候我們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若他得了玉玺全身而退呢?”
“三叔公,若是上天真的選擇了他,就說明這天下與我無緣,而我也并非有多想得到那個位子,畢竟母妃生下我,就隻是為了換一個人活着不是嗎?”
李沐的眼角布上一層霧氣,他看着蕭明寒,有一瞬間真的好嫉妒,可是現在卻很欣慰,他活着,所有人都能釋懷,自己作為籌碼也算有了回報。
“二皇兄,玉玺在承乾殿父王的寝宮裡,他的床下是一條密道,你派人去拿吧。”
李炫淡淡一笑,看向楚雲念柔聲道:“皇後娘娘,信王殿下說的對嗎?”
楚雲念聞言立刻明白了李沐的意思,她點點頭,表示默認。
“好,楊林給你,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再放了你的好娘親。”
“殿下,殿下您不能這麼對老臣,殿下……”
楊林聲嘶力竭的嘶喊,竟沒能讓李炫停留半步,他絕望的看着李炫帶着楚雲念走下城牆,而自己竟被人綁着,一把推了下去。
閉上眼的一瞬間,很多畫面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他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死在明家人的手裡,可是沒想到,他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野心上。
皇家向來無情,李忠是,李炫也是,可又能怪得了誰呢,他從一開始就站錯了隊,選錯了人,今日種種是他活該承受的。
蕭明寒飛身而起,将人一把接住,緩緩落地後,他手中的青冥劍直指楊林,滿眼冰寒。
楊林緩緩睜開眼,他此時癱軟在地,看着蕭明寒一雙冰冷充滿殺意的眸子,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