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占地不小。一進宮門,入眼就是寬闊的廣場,三方環水,有暗流其周圍湧動,岸邊草木茂盛,有紅色、黃色落葉飄于水中,被枯萎的蓮莖所擋,倒是有一些詩情畫意。廣場之上點綴着些許花草,頗有風姿。涼亭立于西南角上,以作休息談笑觀望之所。
之後便是皇後的主殿,正坐中央,大氣磅礴。兩旁有修竹參差錯落,竹影潺潺英俊如常,一汪小巧的溫泉有蜂蝶在周圍飛舞,有花朵逆轉時節争奇鬥豔,生動非常。
六座橋梁前後各三,中間最大,兩旁次之,承接前路、廣場和殿宇,與人通行。
宮人們謹守本分、各司其職,往來錯落卻井然有序。
前來接待的宮女引着她們從主橋之上經過踏進殿宇。
主位上景元帝趙不疑和皇後傅儀容相談甚歡言笑晏晏。
“臣女拜見陛下、拜見娘娘。”蔺如鸾從容不迫的行禮,聲音有些喑啞。她自小不時随趙重明或是蔺懷孝進宮,對宮中禮儀甚為熟悉,是以能夠淡然處之。
而柳兒就稍顯慌亂了,世上最尊貴的兩個人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光是身份上的差異就足以讓她腿軟,更不用說直面天顔。幸好是由柳媽媽教導倒不至于真的失了禮數,隻有些心慌無措,強自鎮定道:“奴婢蘇氏柳兒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平身。”趙不疑溫和道。
趙不疑無疑是極具魅力的,其人真是得天獨厚。不僅身份高貴,品德出衆,就連外貌聲音都非常的迷人。柳兒沒由來的羞紅了臉,談不上愛慕,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用現實的話說他就是一個行走的荷爾蒙,幸好他不濫情不昏聩,不然這天下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單身貴族。
“鸾兒過來,讓皇伯伯看看你。”趙不疑朝她招招手微笑道,一如往昔,溫柔包容。
“是,陛下。”蔺如鸾老老實實朝景元帝走去,然而内心卻是無感。
景元帝一把将人抱起将她放在腿上打趣道:“今日怎麼不叫皇伯伯了,怎麼你也跟朕生分了?”
蔺如鸾雙唇緊閉,她心中藏着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實在不想應付外界的一切。當然也是仗着趙不疑的寵愛,不然她又哪敢如此。
“陛下,臣也好久沒見過鸾兒了,不如讓我和她親近親近?”傅儀容笑得溫婉大氣,頗有國母之風。
“也好。鸾兒去你皇伯母那兒讓她看看你。”趙不疑對着懷裡的小姑娘鼓勵道。
蔺如鸾又落入到傅儀容的懷裡,懷中的小人兒瘦骨嶙峋,叫人心疼。也是小小的孩童臉頰都沒肉了,身上又怎麼可能有肉呢。傅儀容憐惜地将人摟進懷裡和趙不疑半開玩笑道:“陛下,臣妾這可真是任重道遠呐!”
“哈哈,那皇後可要努力,不要辜負朕的期望!”趙不疑哈哈大笑,一時間氣氛溫熱起來,多了些生氣。
然而他們的笑容在蔺如鸾看來隻覺得可惡。他們為什麼要笑,這有什麼可笑的!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她沉浸在泥沼裡,不肯見天望日。她厭惡世間一切的陽光雨露和美好,唯有痛苦能讓她得到一絲安甯和喘息,得以苟活。然而,實際上她所厭惡的僅她一人而已!
“陛下放心,臣妾定将鸾兒養得白白胖胖的,還和以前一般讨喜。”傅儀容是真的疼惜她,也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她變成現在這樣實在讓人不适,好像她天生就該開心喜樂,隻有笑臉才配出現在她的臉上。
“有皇後這句話,朕也就放心了。朕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打擾你們了。”趙不疑起身離開,交代道:“鸾兒就在這好好住下,有什麼事情就找你皇伯母,知道嗎?”
蔺如鸾點點頭,有些怯生生的,十分惹人憐愛。
趙不疑走後,傅儀容的熱情讓她有些不适應。她雖也時常入宮,但和傅儀容相處得并不多,她的熱情真叫人吃不消。
柳兒倒是樂得其所,皇後皇帝都這麼喜歡蔺如鸾對她們以後的生活肯定便利不少,她就說她們家小姐是個有福的,可以說長成她那樣的就活該享福,真的就十分招人喜歡。她對她們的宮廷生活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