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怕他們看不到呢。”路衡松開路知,往路知碗裡又夾了好些菜:“知知可不知道,我這些天可是心煩的很。”
路知見路衡端正坐好了,像是想談心的樣子,也端正坐好:“怎麼了?”
“我登基已有一年,後宮仍是空蕩。戶部尚書昨日上朝時上了奏,說我是拿你當幌子,逃避選秀,要不然為何過了數月都不見我将你接進宮來,連名分都不給。他還說我就看中你是無依無靠的姜家旁支,才随意糟蹋你的名聲。”路衡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所以我今日隻好來賠罪了,但又不好在好兄弟大婚之日掃興,隻能偷偷從後門來。”
“你少胡說八道了。你真是來賠罪的,還能讓他們跪你?”路知不吃路衡這套:“況且,論你的脾氣,能由得戶部這麼說你?”
“知知也太了解我了吧?”路衡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又接着露出一個兇狠的表情:“我自然是勃然大怒,當場摔了折子,指着戶部尚書的鼻子說要砍了他的頭。”
“真的嗎?”路知掃了路衡一眼:“今日戶部尚書的頭是不是挂在城牆上了?那血流了一地,是不是你特地給師兄紅紅火火的慶賀?”
“知知怎得把自己的夫君想的這麼兇殘?”路衡本來還想繼續逗逗路知,見路知直接瞪了自己一眼,立馬變回一本正經的模樣,語氣還帶着點委屈:“我哪能啊,反正被他們說幾句的反正也掉不了我一塊肉,隻能捏緊了折子,由着他們說咯。”
“你倒是忍辱負重。”路知被路衡逗笑:“那頭沒砍成,你又被說了一通,所以心煩的很?”
“是啊,他們就知道胡說八道。”路衡繼續委屈:“明明是知知不肯給我名分,他們卻說是我糟蹋你的名聲。”
“好了——”輕輕擰了下路衡的胳膊:“少裝了,說重點。”
“戶部給我下了最後通牒,說我要是再不充沛後宮,他們就直接做主塞人進來。”路衡垮了個臉:“還說第一個要塞的就是衍川。”
“噗——”路知實在沒憋住笑。
“你還笑。”路衡假裝生氣,但又不忘繼續解釋:“我拒絕了,我說他們要是塞了人進來,我就把他們和塞進來的人的頭一并砍了,都挂到城牆上去。”
“行了。你哪裡會是這樣的人。”路知笑了一聲:“要是他們真塞了謝衍川進宮,你也砍?”
“砍,都砍了。”路衡明顯心思不在塞誰進宮上,他或許是在席間多飲了幾杯酒,竟已經不顧外頭的熱鬧,對着路知露出了兩人私下間相處才有的神态,說話也是使出軟磨硬泡的功力:“那知知什麼時候做我的皇後?隻要知知肯與我大婚,他們就消停了,衍川也不用受這種苦了。”
繞來繞去又說到這來了,路知無奈。
“路衡,你有些醉了。”路知的手摸上路衡的額頭:“這件事我已經答應你了,我們回去就說,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
其實路知确實也想給路衡一個解釋,亦或是期限。
路衡将路知的手抓了下來,露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語氣鄭重:“嗯。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路知本來還想再安撫路衡幾句,見路衡好像自己調節了過來,口中的話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說出去:“其實我可以……”
“不可以的事情,不要随意答應。”路衡用指尖壓住路知的唇。
“我知道你已經承擔了很多壓力,不給你名分,是我做的不好。”路知見路衡這幅樣子,反而想要解釋了,他搖搖頭又握住路衡壓在自己唇上的手指:“現在大家都認為我是姜家的人,興許是我們太過謹慎了。就算是進宮,隻要我稍注意避着人些,或許不會被認出來。”
“你也說了是或許。知知,你會不會被人認出來這件事,就連我也無法保證。”路衡也搖頭,一臉愧疚地看着路知:“你就當我剛剛說的都是醉話,我沒有怪你不給我名分。今日是我不好,我不該借着酒勁與你說這些話,平白讓你擔憂了。”
“路衡……”路知還想說些什麼。
“我不想你為我冒險,知知,我更怕的是你無法留在我身邊。隻要你永遠與我在一起,就算一輩子沒有名分也沒關系。”路衡阻止了路知繼續說下去的動作,将路知攬進懷中:“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不管是皇後的位置,或者是你想要的任何。所以你不想要的東西,我也不能強加于你,這是你曾經與我說過的,尊重與平等,對不對?”
“你隻要知道,我心裡不會再有别人,我隻有你就夠了。”路衡的手輕拂過路知的臉頰:“無論如何,你就是我的知知。永遠是我的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