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謙虛了。”季福來的眼睛還黏在紙上:“文筆雖有些稚嫩,但你年級尚小,已然不易。再說這字,若非你親手拿給我,我都要懷疑是哪家大師所寫了。”
“嶽父大人謬贊,小婿不敢當。”袁銘神态謙虛,但不卑不亢,很難讓人不産生好感。
季福來将書法仔細卷起來,綁好,和袁銘并肩走着往飯廳的方向去。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
“可有參與過科舉?”
“還未。”
“今年有打算嗎?”
“師承何人?”
“現在哪所書院上學?”
……
梁茹走在後面,手裡的帕子都快絞碎了。偏偏季清月毫無眼色,歪頭笑着說:“夫人說得對,我夫君果然是個良配,哪怕是我爹,見了他也會喜歡他。”
梁茹:“……”她當初這麼說隻是為了忽悠季清月,讓他對窮小子死心塌地而已。
“連一個秀才功名都沒有,老爺怎麼可能喜歡他?一身窮酸,過幾日就會暴露出本來面目。”梁茹咬牙切齒道。
季清月猛地腳步一頓,震驚的看着她:“夫人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為何今日頻頻改口?出嫁之前夫人答應過我會在我爹跟前為我說好話,可是剛才在堂屋,您沒有一句是向着我和我夫君。”
梁茹讪讪一笑,連忙道:“我隻是擔心你受委屈,一時之間氣懵了,口不擇言月哥兒不要往心裡去。”
季清月哼了一聲,轉頭就走。
梁茹恨得牙根癢癢,過去十幾年為了把他養廢,她隻能忍者他沒大沒小。可是現在人都嫁出去了,還是一副不把她看在眼裡的樣子,實在是可恨。
衆人一落座,下人們便魚貫而入,不多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席面便擺好了。
季福來道:“都動筷吧,不必客氣。”
一頓飯吃得還算舒心,因為剛才季清月的一通逼問,梁茹不敢再生事,老老實實吃完了一頓飯。
飯後,袁銘跟季福來去了書房,季清月則回了自己出嫁前的院子。
走到院子門口,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院子原本是他娘的,去世後留給了他,裡面的一草一米一磚一瓦就承載了季清月為數不多的對母親的記憶。
可是現在,原本的拱門被改成了雙開大門,門頂纏繞的薔薇花藤沒了。
他迅速跑進去,小亭子下面放着的大理石桌凳,以及桌上擺着的棋盤,都沒了!
書房裡,兩人站在書案前,手中都握着筆,一張巨幅的白紙放在書案上,紙上隻寫了兩個一樣的大字。但是從筆鋒、筆力還有下筆位置可以看出,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你這字寫的好!”季福來笑了。
袁銘放下筆,還未說什麼,就聽到一聲極大的尖叫,但是離得很遠。
他猛然擡頭:“是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