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日袁銘聽說王謙與趙玉成的關系之後,就在趙玉成面前提了一嘴,得知了事情的本來面目。
王謙确實是趙玉成的親戚,但在幾年前,兩家就已經徹底決裂了。
那時王謙屢次科舉不中,便想放棄這條路,轉而将注意打到了趙瓒身上——他想在衙門裡謀一份差事。
衙門的差事就是香饽饽,除了鎮守親自提拔之外,旁人根本無權插手,趙瓒隻是個掌管刑獄的幕友,隻能跟鎮守推薦人選。
王謙好吃懶做,好高骛遠,脾氣秉性沒一樣是趙瓒能夠看上的,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的人推薦給鎮守,萬一王謙真的進了衙門出了事,最後還會牽扯到他。
多次試探未果之後,王謙惱羞成怒,因此兩家徹底決裂,對此趙瓒樂見其成。
“你是說,他是故意放出那樣的消息,目的在我們?”季清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袁銘在他腦袋上敲了敲:“準确來說是你,有善心是好事,但要是善良過度被人利用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王謙和秦巧兒确實沒有成婚,不為秦家父母支持,但是眼看着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秦父秦母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偏偏這時候,王謙聽到了菊花宴鎮守招婿的傳聞,他立馬就起了心思,所以婚事一拖再拖,直到秦巧兒産生懷疑。
王謙沒有否認,而且美其名曰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秦家的醬坊屢遭競争對手打壓,急需一個保護傘。他們寄希望于王謙,但是王謙能力有限,科舉無望,這個時候有個機會能讓王謙一步登天。
秦家人猶豫了。
王謙看起來對秦巧兒情深義重,但是感情這東西太虛無缥缈了,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顯得一文不值。為表忠心,王謙答應讓秦巧兒生下自己的長子。
季清月完全呆住了。
“這麼說,王謙根本就沒有強迫秦巧兒,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袁銘點點頭:“王謙早就知道你是縣令的哥兒,在聽說你一直在到處尋找慘遭抛棄的女子哥兒的時候,他們就聯合起來設了個局,讓你主動送上門。”
所以,當時要不是袁銘及時趕過來,秦巧兒也未必會對季清月做什麼,但一定會利用他,讓王謙在付芷嫣跟前露臉,進而博取好感。
菊花宴還沒結束,袁銘和季清月已經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趣,早早下了山。
回去的馬車上,季清月的精神一直很萎靡。
袁銘安撫性的摸摸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想幫助别人是好事,但是也要擦亮眼睛,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夫君,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為了幫她,我差點害得夫君落到不仁不義的境地,結果她隻是在利用我,一切都是假的。”
“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錯。”
低聲聊了一路,回到家的時候,季清月總算沒有那麼傷心了,不過他的精神依然不太好,晚飯吃了一點就回房休息了。
袁銘見狀由着他去了,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每個人都是要成長的,這是他應該經曆的,有些事别人說再多都不如他自己感受一次。
第二天,袁銘來到學堂,教室裡到處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等他疑惑,劉邵軒就抓住了他,語氣相當悔恨:“聽說昨天的菊花宴演了一出好戲,早知道我就去參加了,我還以為跟往年一樣就是無聊的作詩,在我爹跟前好說歹說半個時辰才說服他不逼我過去。”
袁銘抽了抽嘴角,看來班上的同學們都在讨論菊花宴發生的事,所以才這麼熱鬧。
“袁兄你快跟我講講,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好奇!”劉邵軒眨巴着眼睛說道。
袁銘沉默一瞬,回道:“你還是問趙兄吧,我帶着夫郎提前走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劉邵軒大失所望,非常誇張的啊了一聲:“我已經問過趙兄了,他就回了一句話,還不如不說。”
袁銘轉頭,看到趙玉成正在認真翻書,忍俊不禁,以趙玉成的性子,确實不像是個會好好說八卦的人。
這時,夫子進來了。
劉邵軒隻能按捺住内心的激動,默默在座位上坐好,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半天課上完,袁銘正在收拾東西,趙玉成一臉複雜的走過來。
袁銘擡起頭,目光中帶着詢問。
“剛才家丁傳話,鎮守大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