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的大學生比來路不明的野雞好多了。”她陰陽怪氣地針對着誰,“你說說,有哪個好人家的女孩,一見到我兒子,就又瘋又鬧,既要打他,又要跟着他。也就是鶴歸好心,給了她個秘書的職位。”
我哈哈幹笑了兩下,不太想背後談論不認識人的小話,拿出手機假裝看消息,關閉屏蔽就看見陸小鳳發的一句【你中午吃的什麼。】和葉開的遊戲好友送金币。
我給陸小鳳發了定位,問他來不來,他回了個OK的熊貓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阮太扯閑話,不一會門口的鋼琴聲響起,我一擡眼看見阿飛第一個推門進來。
“這個是你男朋友嗎?挺帥的,就是頭發有點長。”阮太打量着阿飛,道,“我兒子以前也留長發,後來才剪短了。男孩還是要有個男孩樣,看着精神點。”
我連忙否認:“不是不是,他是我表弟。”
“那後面那個是你男朋友吧,怎麼也是長發,跟個小女孩似的。”她很快瞧見後面跟着的葉開了。
“他是我表哥。”
“那這位……是你的叔叔吧?”我點點頭表示肯定。阮太看着最後一個進來的陸小鳳,有點訝異地捂住嘴,“你們一大家子人,除了頭發長,長得不太像啊。”
“基因突變吧。”我問阮太能不能坐一起,她顯然對我家庭成員的構成挺有興趣。陸小鳳三言兩語就把阮太誇的心花怒放,她直接豪橫地點了一桌下午茶請我們吃。詢問無情、鐵手的去向,說去醫院看望蘇夢枕了。我們聊着聊着,聊到附近那家爛尾酒店,我咨詢阮太有什麼賺錢的門路,她也真給我提了一個建議。
“你們年輕人不是很喜歡玩遊戲嗎,馬上kbl會舉辦個什麼全民電競活動,組個隊伍去打打。”阮太攪拌着手裡的咖啡,“冠軍有三百萬的獎金,重裝那棟樓的話,應該是夠了。”
“你是如何知曉的?”陸小鳳問道。
“因為我們家就是這次活動的股東啊。”她笑了笑,“你們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呢?”
“賭什麼?”他興緻勃勃道。
“如果你們參加比賽得了冠軍,除了獎金,我還會額外投資那家酒店——五百萬。”阮太的神情像隻狡詐的狐狸,“如果你們輸了,這個小姑娘就要去跟我兒子相親,還要換金融專業來我們公司實習。”
好嘛,繞來繞去,還是逃不過相親。
“這要看雯雯的意見。”陸小鳳并沒有直接作答,視線移向我。我正在用手機搜索關于比賽的消息,把它拿給葉開看:“這裡面還有職業選手欸,葉開你有國标嗎?”
“你對我了解的還是不夠多嘛。”他把自己的遊戲主頁打開。我看過去一溜的國标射手,心中一喜,又是一憂:“雖然我也玩,但我英雄池還是比較淺的,隻能玩特定的幾個。而且就咱兩個,不太好組隊啊。”
倒是阿飛湊過來看了看:“這個遊戲,我也玩過的。”
他說趙建國的小孫子讓他幫忙打過,應該可以當我們的一員,我想了想拼死拼活也就是一搏,相個親、換個專業又沒說是永恒的,這裡面能操作的水分多了,就擠眉弄眼的給他們打暗号。
陸小鳳看着我們三人在那竊竊私語,摸了摸兩撇小胡子詢問阮太:“我想問一下夫人,第一眼就相中雯雯了嗎?”
阮太笑了笑:“那倒不是。隻是,我好像在鶴歸那裡見到過她的照片。”
我們答應了阮太的賭約。她走後,葉開懶散地趴在桌子上對我道:“說吧,為什麼今天想到要‘離家出走’了?”
“其實我睡覺夢遊。”我胡謅了一句連自己都不信的假話,望着阿飛凝重望向我的臉,有點支支吾吾。陸小鳳看出了我的為難,歎了口氣道:“是不是因為我們?”
“一半是,一半不是吧。”我垂下頭,這種當衆坦白的情形讓我陷入尴尬的境地,最後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出去思考下人生,在想接下來的路咋走。”
“如果不是算命的說我命裡有劫,我是真的不想管你們的。”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以前從來沒有和那麼多人生活在一起,吃喝不愁,關于前途也沒什麼遠大理想,但現在卻要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劫難奮鬥,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撐下去多久。”
“我不否認你的看法。”陸小鳳沉默了一會,說,“有些話說出來比埋在心裡要好得多。也許我們是為了目的相遇,但從來不是因為目的而交朋友。既然交了朋友,那就永遠願意幫助、陪伴、理解。在這裡,我遇見了許多有趣的人和事,值得一輩子銘記,你也在其中。這種話,原本不應該由我來說——”他看着阿飛和葉開還有我,輕笑起來,難得流露出成年男子的可靠。他的手壓在了我的頭上:“你不用想太多的。做小孩呢,當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啦。”
我深有感觸地把頭埋進陸小鳳的懷裡感受他寬闊的胸懷,末了擡起頭凝視着他的臉:“你是不是長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