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用手機看嘛。”他握着另一頭不動如山，無辜地笑起來，“電視這麼大，不用來看電影多可惜啊。”

“動畫片！”我誓死不退半步，把路過的阿飛拉下水，“小飛飛，你說你支持誰？”

“電影。”葉開與我僵持不下，對阿飛道，“你也不想看一群羊跳來跳去吧。”

在我倆大眼瞪小眼互相注視了兩分鐘後，阿飛從我們倆手裡拿走遙控器：“……那就不看動畫片，也不看電影好了。”

他随意調了一個法制節目跑路。我氣呼呼地坐下，惡狠狠地對葉開說：“我不看動畫片，你也别想看電影。”

鐵手推着無情從餐廳來到這邊，兩人談笑風生，看着我和葉開正在看普法欄目，甚是欣慰地與我們一起看起來。

我越看越無聊，索性到處轉移注意力，瞧見無情今日的發型像是分層梳的，襯得人顱頂高高臉蛋小小。我問他：“你的發型咋整的，我也想像你這麼優秀。”

無情的眼眸從電視移到我這，聞言笑道：“你若喜歡，不如詢問一下家裡最勤勞的人？”

“鐵手，鐵手。”我立馬戳了戳鐵手的胳膊，用星星眼看他，“你給無情梳的辮子真好看，能給我也梳一個嘛？”

鐵手外表雄偉，動作卻精細無比。他幫我做好無情同款，我左右晃晃頭：“好看嗎，好看嗎？”

鐵手有些磕磕巴巴地說：“姑娘的眼睛很大，很漂亮。”

“你知道我的眼睛為什麼這麼大嘛。”我臭美地拿起手機偷偷摸摸和無情對比了一番，然後放棄了：比不過，真的比不過。

“想必是随了姑娘的父親？”

“不對哦。”我眨巴眨巴眼，“你給我紮的有點緊，眼皮都拉上去了。”

去衆人面前都炫耀了一下我的新發型，我最後在陽台給我老爹打電話，問他們新年還來不來：“老爸，今年你們也不能回來嗎？”

電話那邊吐字一本正經的就是我的老爹：“怎麼了，想爸爸媽媽了？”

“很想啊，如果你們來不了的話，就提前祝一下新年快樂咯。”我用手指在起霜的窗戶上畫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地質勘探挺辛苦的，能放假你們就好好吃一頓。”

“你這話說的，就跟我親閨女一樣……”我老爹感動地說。

“我本來就是你親閨女啊。”

我爹沉默了一會，問道：“跟爹說句心裡話，你怨過爸爸媽媽嗎？”

“怎麼可能。”我笑着回答他：“老爸，人對物質的需要是無限的，但收入是有限的。馬斯洛的層次理論裡，隻有滿足了生活條件，才能尋求愛，我不能一邊要求你們掙很多錢一邊又讓你們花時間陪我，這不公平。”

他說：“你這個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我跟你媽對你很放心的，新年有什麼朋友就一起過吧。對了，最近天要開春了，注意……”

“放心，我每天十點睡六點起，鍛煉身體刷步數，穿的很厚，學習進步，教資過了面試，沒談男朋友……”我已經學會了搶答。

沒想到我老爹不按套路出牌：“誰問你這個了？我是說要開春了，注意有什麼新出的衣服款式，幫你媽買點兒。”

“哎，我就知道，我肯定是你當初釣魚釣上來的。”我看着窗戶上的笑臉流下一道道痕迹，委屈巴巴，“我都快沒錢了啊。”

“沒錢就省着點花吧。”我剛想要點零花錢，就聽見我爸斬釘截鐵地說，“你媽沒新衣服穿可不行。”

電話挂斷。我轉過身，發現阿飛在我身後不遠處靜靜地站着。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剛才的對話，對他笑了笑。他什麼也沒說，靠近我，把手裡捧着的杯子遞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就見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幹巴巴地憋出來一句：“你是女孩子……注意多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