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空白幾秒,陡然間大嗓門:“不是?你們認識?”
謝宴洲眉間稍擰,掐斷通話。
他轉眸向女秘書使個眼神,對方立即走上前,“問下她的尺碼,送幹淨衣服和熱飲過去。”
女秘書面露難色,“謝董,我有問過,但她不接受。”
謝宴洲眸光回落,徑直走向玻璃窗前,停在她身邊。
恍然察覺隔壁有人,晏知愉轉回眸,迅速收回視線。
煩死了!她嫌棄地挪遠幾步,不料鞋底濕滑,不小心崴了下。
謝宴洲走前一步,單手扶住她臂彎。
晏知愉微愣半秒,推脫他的幫助,單手按着玻璃窗,借力站直。
謝宴洲察覺到她明晃晃的抵觸,往後退回原位。
幾分鐘後,護士推出小床,雪糕安穩睡在上面,“誰是狗主?”
“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晏知愉斜瞥男人一眼,搶前走上去。
“小狗流血是正常換牙,這個不用擔心,查下來有些腦震蕩,我們開點甲钴安片和維生素B1給您,您按時給它服下,鑒于小狗年紀太小,甲钴安片要掰成四瓣……”
護士事無巨細講解,确定小狗無大礙,可以帶回家修養。
晏知愉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拿出備忘錄仔細登記。
擔心小狗抱在懷裡會有閃失,她順帶買個移動狗窩,輕手抱雪糕放進去,謝過醫生護士,到前台結賬。
“那位先生付過了。”護士手指向門外。
往外望去,狗男人和一個滿頭白發的阿伯在車前聊天。
算了,不管了,他是原狗主,照顧雪糕也是理所當然,她拎起狗籠轉身出院。
女秘書在門口等候,見她出來,立即開車門迎接。
晏知愉擡頭望向天空,烏雲消散,雨水洗得天色薄藍,沒必要再産生糾葛。
“我自己回去。”她側身繞過女秘書。
“等等。”女秘書追上來,一臉懇切,“您能留下聯系方式嗎?早上真的是誤會,謝董和霍總不是那樣的人。”
晏知愉長睫微微上揚,譏諷勾唇,感慨對方真能自我PUA。
攻擊性的美貌直擊心靈,女秘書兩眼一眨不眨。
明知對方笑容不友好,但視覺盛宴可以讓她忽略美人的不講理。
于是,她再接再厲,迎難而上:“我用自身信譽擔保他們真的不是您想象那樣,留個聯系方式嘛,我.......我很喜歡你的小狗,還想日後去慰問。”
“誰知道你老闆是不是人面獸心。”晏知愉打量她兩眼,懶得再說,低頭打車。
女秘書被噎得汗流浃背,轉頭看向董事長,希望他沒聽到。
很不巧,董事長全都聽到了,還往兩人方向走來,她自動後退,讓位給當事人。
“發下收款賬号。”謝宴洲站定在女孩身旁,沉穩開口。
問賬号是要溝通早前那勾當嗎?狗男人還不死心?長得人模人樣怎就人心黃黃?
晏知愉咽下悶氣,走遠幾步,要不是已經定位打車,她想即刻跑遠。
遠處吹來拂面春風,春光從翁郁隙間漏下來。
沿街邊緣,她努力甩開,他穩步跟上,十字路口,再走下去就對不上打車位置了,晏知愉緩下情緒,回頭。
謝宴洲珍珠色面頰上紛沓遊移葉影,低眸垂視她,補充未說完的話:“我要支付小狗的撫養費。”
就這?青草苦澀氣息沛沛然注入肺葉,晏知愉稍稍冷靜,重新審度女秘書的言語。
單憑橘皮男一面之詞就判定一個人的人品,确實不太理智。
可萬一姓謝的是壞人,有她的銀行賬戶,以後賴上她怎麼辦?
另外,她也怕他奪回小狗撫養權,雪糕這麼乖,可不能被帶壞。
晏知愉想了想,下定決心甩無賴:“雪糕也是我的崽,謝董那麼有錢,要不順便也養我。”
正常男人到這就該知難而退了吧?她内心暗笑自己機智。
“好。”謝宴洲音色溫沉,應下她的無理取鬧。
啊?這?
晏知愉瞳孔驟然縮了下。
“哔哔——”一輛大衆打着閃燈靠邊停,司機探頭看向她,“尾号668的靓女,是你嗎?”
她仿佛見到救兵,急忙應“是”。
話音剛落,就見姓謝那男的拿出兩張紅鈔投進副駕駛,低頭對司機說:“不好意思,師傅,我會送她回去。”
“年輕人搞什麼情趣,真的是。”司機罵罵咧咧收下錢,取消訂單,麻溜開走。
沒人在意她的幼小心靈嗎?晏知愉看傻眼,轉眸瞪向罪魁禍首。
謝宴洲神情自若,眼睑耷拉看着她,“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