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料确實很特别，要不是想給肚子留更多的空間吃爸媽準備的飯菜，南方估計自己會先喝上一整杯。

“不錯吧，下次喝自己去排隊啊，給我也帶一瓶。”南天看到妹妹那個小表情，就知道妹妹是喜歡的。

南方點點頭：“行啊。”

“你這做哥哥的，就會使喚妹妹，南方才剛回來，你就讓她做東做西的，有你這樣做哥哥的麼。”南媽媽端着最後一盤菜從廚房出來，就聽到南天的話，沒忍住數落。

南天聳了聳肩，朝着南方露出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媽媽，我來。”南方才不搭理哥哥，馬上起身接過媽媽手上的盤子，放到了桌上空出來的位置。

“還是我們南方懂事，一回來就幫媽媽爸爸做事。”南媽媽那雙與南方極為相似的眼睛，此時全是慈愛與感慨。

作為話題的中心，南天默默地喝了一口飲料，這個時候，他就不能說任何話，畢竟，說什麼都是錯的，而南方，也是沒說什麼，從小到大，她都習慣了。

時隔五年，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南方胸口脹脹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如下午哥哥來接人時說的，桌上全是南方愛吃的菜：帶魚羹、腌蟹糊、姜糖雞、清蒸活皮蝦……足足十個菜，擺了滿滿一桌。

就算是過年，也不過如此了。

南方隻覺得肚子不夠用，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多吃點啊，下鄉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吧，同安鎮那個地方，連個海也沒有，海鮮都吃不到，苦了你了。”南媽媽一邊說，一邊又給南方盛了一碗帶魚羹，“這個帶魚好，今天剛剛小網上來的，鮮的呢。”

“對，那老李頭還舍不得給我，嘿，都說好了，今天好貨都給我，這老李頭啊，不盯着點就是不行。”說到這裡，南爸爸喝了口小酒，搖了搖頭。

“你和閨女說這個幹什麼，吃你的。”南媽媽小聲說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南方：“南方啊，你繼續吃，别理你爸。”

南方覺得裡面有事，于是看向哥哥，見哥哥埋頭吃飯，伸腳在桌下輕輕踢了一下。

南天正吃得開心，被南方這樣一打斷，也沒惱，喝了口湯，然後說道：“就是那個以前總是偷偷下網撈點海鮮和熟人換東西的老李頭，你記得吧。”

南方點點頭，李叔嘛，雖然沒有正式工作，但靠着這打魚的手藝以及熟人的信任，做的事情雖然不被允許，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投機倒把，可雖然他們富甯市人，就好吃的這一口呢。

像李叔這樣的存在，富甯市還挺多的，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就算是革命最嚴峻的時候，也沒人舉報他們。

南天繼續說：“老李頭這兩年運氣不錯，總是能網到好貨，也認識了不少新客戶，有好幾次把老客戶訂好的貨轉給了新客戶，不地道啊。”

“就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譽，老李頭這樣，不是長久的，怎麼說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還專門找他說了幾句，人家現在可牛了，看不起我呢。”南爸爸說到這，又喝了一口酒。

“行了，你當他是朋友，人家可不當你是朋友，你啊，就是自作多情，賣小網海鮮的那麼多，你不是朋友多麼，下次換個人，還能缺一口吃的。”說罷，南媽媽夾了一塊姜糖雞給丈夫，“來，吃個雞腿。”

“好嘞。”南爸爸一下又高興了，“我是又打聽到兩個據說海鮮不錯的，回頭就去買點試試”

南方見狀，朝媽媽比了一個大拇指，還是媽媽厲害，最知道怎麼哄爸爸。

夏天，菜就算涼了也不怎麼影響口感，又有電風扇，一家人說點家常，吃吃喝喝，這一頓飯到了晚上八點多才結束。

南方想要幫忙洗碗，被媽媽趕出了廚房：“下鄉的時候還沒洗夠啊，在家裡，你就好好歇着。”

南方沒想到哥哥竟然把自己在紅星農場負責洗碗的事情也告訴了媽媽，要知道，以往在給家人的信裡，她可是從來不說這個的，也就是哥哥來過幾次農場，才發現了。

真是個大嘴巴。

南方瞪了哥哥一眼。

南天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怎麼回事，南方這丫頭，脾氣見長啊，還比以前更有氣勢了，他還是少說話吧。

……

第二天早上，南方依着在華大的生物鐘，早早地醒來，沒聽到家人的動靜聲，于是盤腿打坐，修煉了起來，在家裡，不會有人直接進她房間，她可以放心修煉。

“咚咚咚”

“起了沒，吃早飯了。”

“來了！”南方應了一聲，結束了修煉，馬上洗漱一番，來到桌前：“哥，你今天不上班麼？”南方注意到，牆上的時鐘已經走到了八點半。

這個點，廠裡一般都上班了。

“哦，早上跑個短途，直接從家裡出發，沒事。”南天回應着，然後說：“中午我不回來了，爸媽在食堂吃，你自己解決？就昨晚剩下的，都在冰箱裡，你沒問題吧，不會的話，就去國營飯店買現成的。”

南方說：“放心吧，我現在手藝還是拿得出手的，回頭做給你嘗嘗，我和其他知青學的菜，保準你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