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方遇到過地最脆弱、最年邁的經脈，要不是南方對于靈氣的運用比較精細，她都擔心自己的靈氣在其中運轉，老人家一下就承受不住，直接當場就沒了。

可盡管經脈已經走到陌路，但老人家那種活着的信念，南方能從其中感受到。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雖然葉老并沒有睜開眼睛，但南方知道，他想活着，想繼續活着，越久越好。

“老了。”南方說出了這個結論。

老了，不是病了、也不是其他，也就是說，葉老是時候到了，該走了。

葉宇達聽到南方這樣說，面上不見多失望，顯然，他對葉老的身體情況是非常清楚的，而在場的其他葉家人也一樣，并沒有說什麼。

想到今天過來的目的，南方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兩個方案，一個是藥力猛一些，老人家也更難受，可以續三年，一個藥力緩和，老人家正常作息，可續兩年。”

說完，南方看向以葉宇達為代表的一衆葉家人，顯然，等着他們給一個答案。

在聽到南方這樣說之後，現場并沒有其他的聲音，依舊安靜，但氣氛明顯更加壓抑了。

南方見狀，起身：“這樣吧，決定你們不急着下，有了結論後再去養元研究所找我。”

南方離開的時候，依舊是葉宇達送的，一路上，葉宇達明顯是想再問問，可一直沒說出口，待到了門口時，他終于沒忍住：“南老師，沒有其他方案了麼，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南方定定地看向葉宇達：“氣運是平衡的，透支多了，總會補回來的。”言畢，南方沒再看葉宇達那詫異的神情，徑直走出了大門，坐上一直等在外面的車子。

開車的人是陸元亮。

陸元亮在車上一直看着大院的門口，剛剛南方與葉宇達在門口停留時發生的情況，他都看到了，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但看葉宇達表情不是很好看的樣子，陸元亮有些擔心，一看南方上車了，馬上問：“怎麼了？那葉元亮沒做什麼吧？”

以勢壓人什麼的，在陸元亮看來，是這些人最會做的事情，雖然他們養元研究所的人也不怕，北家在南邊也不是吃素的，但畢竟這裡是京市，而葉家如今雖然在部門機關裡沒有什麼重要人物任職，可葉老畢竟也還在，該留的面子還是要留的。

南方輕輕搖頭：“沒什麼，走吧，回去告訴所長一聲。”

如無意外，葉家人還會上門的。

南方的猜測沒錯，在三天後，葉宇達再次上門，這次他帶來了葉家的決定：“三年，我們要三年的方案。”

對于這個結果，南方并不意外，但依舊有些失望，那樣一位老人，到了這樣本應該享福的年齡，卻還要吃那樣的苦，雖然可能也是老人自己願意的，但真的有必要麼？

真的有必要麼？

對于這個問題，南方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内容，自然就要問師傅了。

北曉沒有告訴南方是否必要，而是說：“每個人追求的都是不一樣的，對于葉老來說，子孫的綿延，家族的興盛，可能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有人不理解，為什麼要苦修，要追求長生一樣。”

“年年歲歲枯燥的修行與快活當下，不同的人，選擇是不一樣的。”

選擇。

又是選擇。

師傅的話，讓南方想到了家裡的三個親人，爸媽與哥哥接觸修仙的時候，雖然有前後，但總的來說，其實差的也不多，自己也都有監督三人修煉。

哥哥看着很認真，有契約了靈物蛋，在吸收靈氣方面，天然的比爸媽有優勢，但在其他方面，卻一直沒有爸媽運用得好。

像媽媽，從進去煉氣期，能夠使用靈力後，除了一開始什麼都想試試，但後來，就一直在練習除塵訣，如今已經用得非常不錯了，南方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媽媽在家裡的各個角落偷偷地使用，雖然不是每次都成功，但家裡如今真的是特别幹淨。

而爸爸，則是對畫符更感興趣，雖然目前一張符箓都沒有成功，但在南方看來，已經快了，再練習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有成果了，爸爸想要畫一些聚靈符、降水符之類的，讓他養的那些嬌貴的蘭花，能長得更好。

爸爸媽媽兩個人，對于修煉到什麼境界，并沒有太大的執念，修行于他們而言，更像是一種工具，一種讓生活更便利的工具，境界、壽命什麼的，都是其次，能突破自然是好，不行也沒事。

哥哥的話，南方時候在猜測，他是不是在等張文瑤？不過這話南方沒有問，無論如何，都是個人的選擇。

而她南方的選擇，自然是想象師傅一樣，成為一個厲害的修士，她想看看更廣闊的天地，也想擁有保護家人的能力，而目前做的這些，都是在朝着這個目标一點點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