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破開一個凹陷的洞,皮膚浮腫的男人從洞中現出。
男人看上去和初遇時并沒有任何的差别,但是籠罩他眼睛的黑霧消失了。失去黑霧的遮擋,他的眼球顯得格外突出。
看到浮腫男人後,短發女人不顧身體會融入水面,竟硬生生離開黑霧和泥牆構成的區域。她的雙腿融化成分不清輪廓的泥團,如同蝸牛一樣,化成無數個蠕動的觸角,一邊消融,一邊往岸邊飛快撤退。
見湖中男人茫然張望,沈桉紳士地伸出手,指向逃走的女人:“若不想繼續被帶上項圈,請自由地——”
湖中男人并沒有回應沈桉,但是卻好像聽懂了沈桉的話,他腫脹的眼球死死盯着短發女人,下半身以人類難以實現的誇張的扭擺姿勢,飛速沖向她。
随着短發女人的融化,圍堵沈桉的泥牆也漸漸開始消融,無力耷拉在墨綠的湖面之上。透過低矮的泥牆,沈桉的目光落在短發女人不斷消減的身體。
“難怪一直不靠近湖水,原來她的弱點是水?”
諷刺的是,她所害死的男友死後卻一直浸泡在湖中,這似乎再次呼應了儀式所需付出的代價。
——實現你的願望後,将會永遠失去你最想要的。
哪怕女人能夠控制泥牆鎖住她想要的東西,但是卻永遠無法留住流淌的水。
【用戶“融化的雪”打賞了一個地獄之門:再次被人拜托的打賞,但是這次的打賞也算上我的一份。這是一場利用鬼的精彩演出,上一次利用鬼的人都可以追溯到楚遊了。】
【楚遊:現在的我不是不能,而是不需要。】
【楚遊:我在利用鬼和對付鬼之間,選擇把場地毀了。】
【炸出好多楚遊的粉絲,都是上一次任務跟過來的?不過算上我一個。】
【之前還在說魔術師必死的人在哪裡?現在臉疼不?】
眼見被湖中男人抓到之前,短發女人便能抵達岸邊。若是短發女人成功逃回岸上,失去水的約束,湖中男人肯定追不上短發女人。
短發女人成功逃脫後,第一個要報複的顯然是“幫助”情侶相見的沈桉。除了水中,沈桉将沒有任何的的安全之地。
面對如此困境,沈桉卻不過安然立在湖面之上,臉上依然從容不迫,像是沒有把女人的逃脫放在心上。
“這位觀衆,請等一下,我的表演還未結束,仍然需要你的參與。”
“有一個朋友想要和你見面。”
“她不方便親自前來,不過,湖面倒是一個很好的介質。”
沈桉的腳尖再次點了點湖面,湖面再次泛起一圈圈漣漪。借助漣漪的遮掩,兩道黑影悄悄鑽入了湖面之下。
随着蕩漾的湖面恢複平靜,一個倒影憑空浮現在湖面之上,那是陳芷文的模樣。
陳芷文先是茫然張望了四周一圈,像是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出現在此處。
當她的目光捕捉到逃走的短發女人和追捕的男人時,她像是看懂了什麼,她脫口諷刺道:“哦?學姐?恭喜你死後終于實現了你的願望,你的男票終于追着你不放了。”
“我承認出軌是壞事,但是學姐你的性格哪裡有人受得住。”
“不理會男友的分手需求。把男友看作是自己的物體,要知道他每一分每一秒的行動。”
“再次恭喜你們現在可以水土相融了。”
這兩個小鬼在做什麼?
她讓江必記憶陳芷文的外貌特征,在适當的時候制造幻象,怎麼還配音了?
巨大的問号緩緩在心中升起,沈桉面上隻是微微一笑:“不知這位女觀衆,對我朋友的參與環節是否滿意?”
聽到陳芷文的諷刺和沈桉的問話,快要到岸的短發女人不禁緩了一分,一分厭惡閃過她的臉。
而正是女人這一個停頓,葬送了她最後逃脫的機會。湖中男人猛地卷起周邊的湖水,激起大浪,惡狠狠打在女人的身上。
湖水如同擁有自己的意志,化作蛇的形狀,卷住短發女人。
當墨綠色的湖水再次恢複平靜時,短發女人所處的地方空空蕩蕩,隻看得到那一片湖水的顔色變深了。
解決了短發女人後,湖中男人的怒氣似乎平息,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在場的唯一一個活人。
沈桉拿下禮帽,向湖中男人點頭:“感謝你對演出的配合。”
“呵。”
隻見湖中男人盯着沈桉的左手手掌,冷笑了一聲:“你也像這個蠢女人向那個東西賠上性命,索求一個無法實現的願望?”
順着湖中男人的目光,沈桉不禁望向左手手心,在手套之下,埋藏着一個黑色圖案。
這是一個死亡的問題。如果承認,很可能會激怒面前的男人;但若是否認,則是違背了任務1角色扮演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