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帶着一絲絲的打探味道,陳三麗回頭看了他一眼,随後平靜地道:“如果我說是呢。”
梁家樹一時間沒講話,陳三麗也彎下腰繼續尋找。
兩摸微弱的燈光在暗夜裡閃耀着,找了一會,誰也沒有發現。陳三麗洩了氣,疲憊地倚靠在三輪車車身上。
“算了,不想找了。”陳三麗看了看手心裡的灰,沙石在她的皮膚上劃出一道道細膩的痕迹。
“對你的來說重要的話,我們再找一找。”梁家樹回頭堅毅地看向陳三麗,手中尋找的動作未停,戒指丢了很多天,要找到很困難,但要找到也并無不可能。
“沒被人撿到的話,應該還在。”
“嗯。”陳三麗應了應,拿着披肩擦掉了一些汗水。
最初弄丢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尋找,那麼說明也沒有那麼重要吧。陳三麗心不在焉地想着,摸了摸手掌無名指帶鑽戒的位置,陳三麗忽然釋懷一笑。
梁家樹撿來了樹枝扒拉地上的石塊,夜晚車道上沒車,倒是可以放心大膽地翻找。雖然被人撿走的概率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避免這種可能性。
總之,無論哪一種情況。梁家樹從一開始的信誓旦旦也變得有些洩氣。
他有些擔心地回望陳三麗,反而卻見陳三麗一臉淡然。
她開口安慰他道:“别犟了,找不到算了。”
梁家樹丢到了樹枝,收了手,他走回陳三麗身邊學着她的模樣靠在三輪車上,似乎有些話想說。
“你多久結婚的?”梁家樹問道。
他似乎已經做了心理建設,一副什麼都照單全收的模樣。
陳三麗無奈地道:“我這個年紀了,結婚應該很正常吧。”
“離婚了嗎?”梁家樹問道,此刻,他似乎也能明白她身上那種暗淡的郁悶和哀傷是從那兒來的了。
陳三麗低頭笑了笑,仍不住從兜裡掏出煙點上。
火光在夜幕裡燃起,在她準備猛然吸上一口的時候,梁家樹伸手制止住了她,滾燙的煙灰不小心落在了他的手上,陳三麗眼底閃過片刻的驚訝。
梁家樹把煙丢在了地上,用鞋子碾滅。
“以後别抽了。”他眼底有着濃重的心疼以及複雜的情愫。
陳三麗注意到了他眼底的深邃,她得承認她有片刻被眼前得少年打動,但也緊緊是片刻而已。
很快,陳三麗就收回了自己得目光。随後莞爾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不知道回答哪一個。”
“如果問題太多,那就不回答。”梁家樹提醒她,也沒再繼續追問。
尋找戒指的事情無疾而終。
陳三麗和梁家樹搭着車重新趕回梁家樹家裡,因為火力不足車子速度緩慢搖搖晃晃像隻慢速移動的蝸牛,眼見着天邊逐漸發白,梁家樹皺了皺眉,随後扭頭看向身後的陳三麗,輕聲詢問道:“累了嗎?”
“嗯?”陳三麗擡起頭來。
梁家樹刹住了車,此刻離家的距離也不算很遠,已經到了分叉口,大概隻要百來米左右的距離。看着眼前人期許的目光,陳三麗繼而道:“怎麼了?”
“想看螢火蟲嗎?”梁家樹道。
“有這種東西嗎?”陳三麗開口詢問。
在她記憶中,螢火蟲好像是存在的,但是她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了。螢火蟲更多的像是一個都市構建出來的美麗傳說。
“跟我來。”梁家樹下了車,一臉笃定地看着陳三麗。
青澀的青年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是想把自己認為的最美好、最新奇的東西給予對方。
現在梁家樹的行為在陳三麗看來就是這樣的。
但是,她有些竟然有些不忍心戳破青年的期待,如果注定要離開,那麼讓過程多一點絢爛也不是不可以。
陳三麗的眼眸變得柔和,身上那股陰沉和淩厲散去,她對着梁家樹點了點頭。
“我可以跟你一起,但是你得保證一定捉住螢火蟲。”
“那當然。”梁家樹因為她的緩和而喜笑顔開。
梁家樹順着童年那條道路從田間的野地裡越過去,擔心雜草割傷陳三麗,他貼心地掃去了道路兩旁的雜草,走了沒多遠,兩個人來到一條小溪邊,小溪旁邊有一塊草坪,梁家樹把自己的衣服蓋在了土地上,自己則去撿了一些樹枝生火。
火光在小溪邊亮起。
陳三麗疑惑地看着他,詢問道:“螢火蟲呢?”
梁家樹做了噤聲的動作。
她都沒看到梁家樹捕捉螢火蟲,難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