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能如何呢!
除了忍還是忍!
“難不成還活着!?”趙誠眯着眼,欺上身來,湊近謝大爺道:“你莫要以為我不知曉你們玩的把戲!當初,水中将府上嫡女救上岸來,純屬本王心性純善!如今莫名多出的嫡女,便是不想嫁本王,既如此,何必互相浪費時間!”
說着,他又退回主座,繼續半躺,甚至将一條腿直接翹到了謝大爺座椅的左邊扶手上,驚的謝大爺連忙站起避開。
趙誠卻是大聲道:“若謝府還想安生,這婚是退定了!你明日上朝時分,若不拼死抗詣,我便讓你們全家不得安生!哼!”
顯然是說着說着,把自己說的更氣了。
一聲哼出聲後,整個人豁地站了起身,一甩衣袍,又一甩衣袖,往後雙手一背,大搖大擺的走了。
臨跨出門之際,還不忘威脅道:“謝府之女,一個矯揉造作,一個小門小戶膽小如兔,沒勁!送給本王,本王都不要!”
這是赤果果的污辱啊!
但凡有些血性的,都會上前與之理論,亦或是當即要進宮告狀!
但是謝大爺沒有,他繼續忍,但他就是不願意在第二日抗婚。
能攀上這門親總是沒錯,抗詣受的罪未必比将突然歸來的女兒嫁進晉陽王府作親家要少!
大不了!大不了!讓謝韻再死一次!
總歸連累不到謝府的其他人!
但要是謝韻能懷上身孕,闖出一片安生之地,謝府便也能借勢往上。
何況,他如今婚事還未成,就已經有了四品官身!
抗詣,莫說四品了,目前的五品都保不住。
晉陽王當然知曉謝大爺是個什麼尿性,但他這麼一出,就是要做給老頭子看。
還要做給諸位兄弟們看。
隻是,趙誠這麼一鬧,謝府裡看向謝韻的眼光更是詭異,嗤之以鼻的有之,幸災樂禍的有之,同情憐惜的也有之。
但真正發急的還是廖氏。
當然還有謝琳……
她端着自己熬制的烏雞紅棗湯前去探望廖氏,但卻被姚嬷嬷擋住了。
而謝韻也來了,她是沒來得及帶任何吃食,但她卻有方子,隻要姚嬷嬷按着這個長期的做給廖氏食用,這頭疾會緩解些許的。
當謝琳看着姚嶙嶙将謝韻放了進内室見廖氏,她不由心中産生些許憤恨。
一進内室,廖氏便拉有些不自在,她又想上前拉住謝韻細細瞧,但多年不曾住在一起,她又怕驚到謝韻。
可謝韻卻不是先前的那副動不動就受驚的模樣。
她大大方方的順應着廖氏的情緒與動作,在廖氏要縮回手時,她上前拉住了廖氏直接喚了一聲阿娘,将廖氏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謝韻繼續道:“阿娘寬心,婚事也是件好事,無論成否,至少讓我得了時機,見到您。”
此話一出,一旁的姚嬷嬷都有些受不住,眼淚嘩拉拉的下來。
廖氏更不用提了,她難受的道:“我也不知阿琳這孩子,我教養了十來年,為何會生出那等心思。”
何等心思!?
謝韻想知曉,但她不提,她需要慢慢等。
垂頭望向緊握住自己左手的廖氏的雙手,謝韻右手拿起帕子給廖氏擦淚,随後将方子交給一旁姚嬷嬷道:“這個方子,也是在鄉野之時,遇到個串街的老醫者給那些婦人們瞧病時留下的,村裡村外的,大家都用着,我瞧着衆人用着效果不錯,便也偷偷記下了。也不知道有何用,嬷嬷可以使了正經醫者來瞧,若是能行,便也可試上一試。”
姚嬷嬷略略猶豫,便也接住了這個方子,畢竟這些年偏方也沒少試都不管用。
這個方才她是要拿去給醫者看看,若無害,也還是可以用來試上一試。
廖氏點了頭頭,道:“你有心了。”
“總是自己阿娘,當年……這些年來也沒能盡孝,如今……自當珍惜!”謝韻是發自真心,畢竟這個阿娘還是不錯的,而且這一生也不容易。
要不是謝大爺自私,謝韻先前被養的沒見過世面,又因着謝琳那些個事……之後也不至于讓廖氏操勞憂心早逝。
“阿娘先歇着。我便先回院子裡去,若阿娘有事,随時喚我便成。”說着她便起身告退,廖氏這幾天确實也是疲乏了,方才一個刺激,任誰腦袋都會更痛!
正出了門,還沒走到院子口,謝大爺卻是匆匆進了來。
但他卻不是安撫看望廖氏的,相反則是不等謝韻完全離開,他的腳還沒踏入門,剛掀了簾子便對裡面一通斥責道:“生個孩子也看不明白,憑白被人掉了包,如今倒是好,如何收場?”
提及這事,廖氏也是恨。
她不由氣的反駁道:“當年若不是你偷嘴偷到人家閨女身上,那當娘的管事的能起這等歹心?”
提及這茬,謝大爺可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道:“當年你身上有孕,就該為我配了通房,你心中有妒,這才使得旁人趁機……之後,你又将人家打發了……這一切種種,都是老天對你懲罰!”
這說的,倒是廖氏的錯了!
瘳氏的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也聽得外間的謝韻一句“渣男”脫口而出。
怪道這些年廖氏的頭疾好不了!
恐怕廖氏還有其它病症,都是多年被這些閑氣憋出來的。
說到後面,謝大爺無賴道:“總之,婚期尚且還有半年有餘,你便拿出當年教養阿琳的,再教養阿韻。”
這便是讓廖氏再出私房錢了。
哼哼,算盤打的好!
但廖氏确實也無從拒絕。
隻是半年,琴棋書面才藝各方面都要與謝琳一樣,謝韻就是個天才,也扛不住啊!
廖氏大概也是真被氣到了,她怒道:“賤種!當年當娘的偷摸着上男人的床,如今即使我多年教養也改不了賤人坯子,若不是她起了心思,想要攀上太子,也不至于……”
“你閉嘴!阿琳終究也是你的女兒!”謝大爺脫口便為謝琳開脫。
有多少父女之情不知,但這其中若沒謝大爺的私下教導,廖氏也是不姓的,于是她笑的嘲諷道:“恐怕那日子裡,老爺見我身子不适,即使舔着臉要謝老二帶着一同進宮,也是打着這個心思吧!隻不過人家連個姬妾都不肯收她……卻是讓她到晉陽王府受磋磨……老爺的如意算盤,打得可還好!?”
“你給我閉嘴!”謝大爺被說急了,方才在晉陽王趙誠那裡受的氣,在這裡沒發洩完,又被廖氏拱着火,謝大爺頓時一個大耳光就呼了過去。
驚的姚嬷嬷大叫。
也讓勸不動謝韻離開的李嬷嬷,直接急吼吼上手,便将謝韻強行拖拉走。
回到院子,李嬷嬷才放開謝韻,卻是擔心着謝韻會發落她,不由有些站立不安。謝韻也不與李嬷嬷計較。她反而對李嬷嬷笑了笑。随後便讓她們都下去,她要安靜一會兒。
坐到窗榻上,思來想去,謝韻覺得謝大爺這野心可真是不小!就是能力上……不知道如何!?
不過能教導女兒用那種手段,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将自己的醜事都怪在旁人身上,最後盡然上手如此打自己老婆的,恐怕也不是個能力強的,多半也是個走不了正道發迹的窩囊廢與大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