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蘭求見謝韻,按着謝韻定的日子前來之時,周十二也應邀在列,周十二是有事尋謝韻,遞了貼子過來,謝韻約了她這個時候前來。
周十二一坐定就談近來都城出的衣物,道:“我家仆從近來甚是喜愛那個皮子補丁似的衣衫,還有靴子,說來也是奇怪,那些衣飾用的皮子并不多,但縫補的地方恰到好處,又是耐磨又是舒适,料價還不貴,後來才知曉原來是王嫂底下的……”
“你今日來的還真巧,那裴掌櫃來尋我呢,你們見見吧!”謝韻笑了笑,将在門外候着的裴蘭請了進來道。
周十二一見裴蘭就眼睛看直了,道:“裴掌櫃真是大美人呢!我活到現在所見的美人之中裴掌櫃排列前五。”
裴蘭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行了禮。
謝韻溫和道:“你有何事盡管真說,都是自家人。”
裴蘭咬了咬唇,最終将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而謝韻也沒有點破,隻道:“你這長相離了都城,你覺得就沒有旁人會去打擾你不成?”
都城内大家都知曉裴蘭是晉王妃的掌櫃,何況晉王此人是都城最大的名聲最差的,一般人家不會去滋擾,到現在也就孔峰。
裴蘭與謝韻來回交談些許,一旁的周十二算是聽明白了。她才不高興管也不樂意去打聽孔府内的事,她隻知道孔峰要納裴蘭為妾,而裴蘭不願意,為此還要避出去都城。
于是周十二想了想,最後道:“我打擾上兩位一句,裴掌櫃可願參與到軍衣供給?那兒的繡娘與掌櫃都是皇家的。”
這真是一個好去處,隻是給皇家軍需處當差,可是不到二十三歲不放出來的。除非做到掌事姑娘,或嫁或被納給于軍中三品之上的将領。
這對于一般繡娘或軍衣相關的女子而言是苛刻的,但對于裴蘭而言,簡直就是救命的。
裴蘭大喜過望,毫不猶豫的應下,而謝韻則是點了點頭,一副被人挖了牆角的模樣喝着茶水,任由周十二興奮的拉着同樣激動的裴蘭一起探讨針錢衣料的話題。
裴蘭進了軍需制衣局後,她的出入與她的被探訪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孔峰雖是官品不低,但軍需處可不是他想進就進,想見誰就見誰的。何況,裴蘭還是周氏一族安進來的,隻要打個招呼,直接規矩卡死,孔峰也隻能跑到太子殿下處抱怨。
太子趙昭一聽其間還有謝韻,于是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懷疑是晉王妃參與其中?”
孔峰闆着臉,趕情他說了老半天,太子殿下還是隻聽得進與謝韻有關的事,孔峰道:“臣隻是猜測!”
太子趙昭默了默,問道:“那你待如何?”
就是不曉得該如何,孔峰才說來說去沒個重點。
太子趙昭也心知孔峰的躊躇與遲疑,還有那别扭的心思,于是他歎了口氣,道:“軍中之事也不是一介婦人能左右的,恐怕其間也是周六首肯,不然那女子也觸不到軍務這塊。恐怕真是軍中所需,雖其間有搭線之故,但周六畢竟是親自帶兵之人,定然是秉公辦事,沙場上真刀真槍,切不可出錯......你也莫要多心。還是歸家多多瞧瞧情況,家中和睦也是重中之首。”
孔峰心中也是知曉的,但他就是有些不願承認,若沒有謝韻搭線,那裴氏如何有今日立足,還不是會因無路可走,乖乖的予他作妾?但這等心思着實龌龊,畢竟他也自诩為君子,卑劣手段也不想使用,這才一路遲疑一路不樂意的将局面走到如今。
太子趙昭上前拍了拍孔峰的肩,難得将話說的透亮,道:“你我也算自幼相識,我知你性情,也知你對文氏情深意重,如今雖對旁的有些想法也無可厚非,但君子與小人行徑,你既已選擇,便莫要來回徘徊,不然得不償失!”
此話一出,孔峰是聽了進去,他沉默許久,最終拱手對着太子道:“臣此時才知曉殿下當初為何那般。” 明明喜歡謝韻卻最終放了手。也許對于太子而言,也是躊躇了許久吧!
趙昭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随後孔峰告辭歸了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