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音不由納悶,就因為一個張收玉,至于這麼針對她嗎?
不過這位飛上枝頭的麻雀公主,還真是很有本事,自己剛從宮外回來,她就得到了消息來和“偶遇”,還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武神音道:“宮中雖富麗堂皇卻也安靜,我是在宮外長大的,自由自在慣了,肯定喜歡外面的熱鬧。”
謝端月卻道:“姐姐到底是喜歡外面的熱鬧呢,還是喜歡外面的某個人呢?”
武神音心中一凜,自己和張收玉的事情,謝端月果然知道了。
她不想招惹這位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皇帝本來就對外公和母親多有怨言,還是能忍就忍吧。
所以她并未說話,隻是默默低首,去看腳下的路。
她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惜謝端月卻不依不饒。
她語氣溫柔綿軟,說出來的話卻全然不是這回事,咄咄逼人得很,“當初我流落在民間,僥幸結識收玉哥哥,他沒少和我提起姐姐你。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對姐姐格外關注。真可惜,姐姐卻好像對我有什麼誤解,一直對我不冷不熱。”
她說話依舊是慢悠悠的語調,謝端月在水鄉出生,聽說她的母親就是江南美人,靠一曲采蓮小調得到了帝王的寵幸。
“到了現在,我想與姐姐再親近也來不及了,婚期已經定下,我怕是在皇宮中呆不了幾天。等我和收玉哥哥大婚之日,姐姐你可一定要來參加啊。”
武神音笑容不減,“殿下的婚事,我當然回去參加。”
她望向謝端月發簪上的那顆大珍珠,裝作剛發現的模樣,“哎呀,這隻珍珠發髻原來到了殿下這裡。之前姑姑們送到我房中的時候,我覺得這簪子雖然還看得過去,但還是與我不太相配,就婉拒了賞賜。這次到了殿下頭上,才讓我知道為什麼不喜歡她了,原來一切早已經命中注定,殿下才是它命中注定的主人呐。”
說罷,果然看懂啊謝端月的臉色一變。
撿了她不要的東西,還歡歡喜喜來炫耀。
武神音心中得意,準備見好就溜。
謝端月到底是皇帝的女兒,她還是不要太惹怒他了。
她想走,卻被謝端月喝住,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來的古怪,和武神音預料中的惱羞成怒不是很像,反而有點像委屈。
“站住,我允許你走了嗎?”
切,這位公主殿下是真奇怪,自己眼巴巴湊上來冷嘲熱諷,說不過她又要生氣。
武神音覺得自己絕對是看錯了,謝端月有什麼好委屈的呢?她可是公主,怎麼看都是她欺負自己。
武神音還是糾結了一下,是真不給謝端月一點面子扭頭就走,還是留下來。
如果真一走了之,不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幸好就在她猶豫的時候,皇後身邊的女官承瑜來了,她穿了身青色宮裝,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成熟很多。
一來就沖着武神音道:“娘子既然已經回來了,還是去先拜見皇後娘娘吧。”
她扭頭,剛看見謝端月似的,溫聲勸解道,“殿下身體不好,怎麼還站在這風口上?雖然是青天白日的,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才是。”
承瑜是皇後身邊最得用的女官,謝端月再得皇帝的寵愛,也要給她一個面子,當下婉言道,“姑姑說的是,月兒隻不過是瞧到了神音姐姐剛從外面回來,想來與她說幾句話。既然母後要見姐姐,那月兒就不打擾了。”
承瑜行禮道:“公主慢走。”
武神音也微微彎下身去,官大一級壓死人呐。
謝端月走後,武神音随着承瑜來到寝殿。
此刻皇後正端坐在案前,手上正捧着一本書,看見武神音站在那裡,神色淡淡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開口問道,“回來了?”
武神音行禮後才回道:“回來了。”
皇後娘娘姓辛,和悅娘一樣,也是看不出來具體歲數。她是繼後,按照時間推算,應該比皇帝小個七八歲,但是因為為人嚴肅,神情古闆,看起來比風流不着調的皇帝還要大一些。
她平時對武神音還算可以,隻要守規矩,她就隻是個嚴厲些的長輩。
武神音對她也沒有那麼懼怕。
辛皇後道:“你母親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武神音滿臉訝然,她這可不是裝得,她是真不知道。
辛皇後之前從未和她談論起母親永安郡主,不知道這次怎麼會突然提起來,難道是永安郡主又搞了個大的?
她斟酌着語句,“臣女還未曾聽說。”
辛皇後便道:“你母親如今可是了不得,現在朝堂上都因為她鬧得天翻地覆。她要休夫,談嘉喻可是你的親身父親,這件事她都未同你說過嗎?”
武神音心中道,那可真未必,她是從永安郡主的肚子裡出來的,這母親人選是不可能造假,父親就要另說了。
她心中這樣想,面上卻還是裝作乖巧,“我與母親相隔千裡,書信不便,還不知道此事呢。”
辛皇後歎口氣,似乎是極其煩惱的模樣,“要是和離也就算了,我魏民風開放,和離的公主貴女不知繁幾,可偏偏你母親一口咬定了就要休夫……”
她話說了一半,向武神音投來的目光頗含深意。
這讓武神音有點摸不着頭腦。
皇後是想讓她說什麼?
她有些不明就裡,是想讓她站隊說些母親的不對嗎?
她才不會這麼說。
幸好這僵滞的氣氛沒持續多久,承瑜姑姑就再一次解了她的困境。
“娘娘,太子殿下有事求見。”
承瑜姑姑莫非是她的貴人嗎?居然幾次三番救她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