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做出來這樣一副可憐姿态,武神音就越想欺負他,越不會放過他。
“為什麼不能說?我生的愚笨,不懂那些彎彎繞繞,凡是心中所想,隻會用嘴巴說出來。我能感覺到,殿下你也心悅我,我們這叫兩情相悅,有何不可說呢?”
謝濯喃喃道:“兩情相悅?”
武神音道:“對啊,就是兩情相悅。”
謝濯望着她,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飛快搖搖頭。
武神音好奇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喜不喜歡,不就幾個字的事情嗎?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嗎?”
正好外間傳來一聲響動,估計是谷藕生這個不靠譜的又砸了什麼東西,武神音都快習慣了,并不多大反應。
但是謝濯夢中驚醒一般,轉身就要落荒而逃。
武神音怎麼可能讓他逃,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袖不松手,“我和殿下的事情還沒有理論清楚,怎麼就要走?”
謝濯顧忌着她身上的傷口,不敢強行扯開,隻能紅着臉跟她理論,“你先放手。”
武神音道:“我不,我一放手你走了怎麼辦?”
她眼睛一轉,狡黠道,“你說你喜歡我,我就放開。”
謝濯為難道:“阮娘子還在外邊兒。”
原來在外間弄出響動的是阮嘉薇,不是谷藕生,這倒出人意料了。
武神音道:“沒人在你就能說了嗎?”
謝濯不置可否,武神音覺得自己想出來個絕妙的主意,“你湊過來一點,悄悄地附在我耳邊說,沒人會聽到的。”
她笑意盈盈,似乎這連日陰霾也能破開,謝濯不知怎的,竟然真鬼使神差一般,低下頭到她耳邊,道,“我心悅武娘子。”
許是卧床不便,她并未帶耳環等飾物,耳垂瑩潤飽滿,世人都說,這樣的耳垂有福氣,謝濯一時看呆了去。
等到被武神音摟住腰,并在他耳邊說了一聲“太子殿下腰好細”,他才完全回過神來,半是羞赧半是無奈,“這樣不合規矩。”
武神音抱了一會兒就松開了,他身上有股好聞的松雪香。
盡管她很想再抱一會兒,可既然不願意,就算了吧,她可是很尊重對方的。
但嘴上的便宜是一定要占的,她直視着謝濯的眼睛,好像很委屈的模樣,“可是我喜歡你,就情不自禁地想和你多親近親近啊。”
謝濯歎氣道:“撒謊。”
武神音瞪圓眼睛,“我哪裡有撒謊,你救了我,我對你情根深種,隻想着以身相許呢。”
謝濯握住她完好的那邊肩膀,不讓她往自己身上靠,面上的紅淡下去,正色道,“你說喜歡我,就是因為我在路邊對你施以援手嗎?當時我遇到的無論是誰,都會幫忙的,這種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更不要你的以身相許。”
當然不是啊,九成九的原因還是你長得好看,簡直是長到我心尖裡去了。
武神音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
“當然不是,我還沒有到這種地步,見了個男人就要以身相許。你難道以為,那日救我的若是别人,我也會這麼纏着他真心告白嗎?”
謝濯沉默不言。
武神音道:“你要是不喜歡我,直說就行了,我也不是非要對你死纏爛打。”
謝濯道:“我并無此意。”
武神音:“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們上京這些人,總是這樣,說個話都要峰回路轉幾百遍,坳得很。”
不像在他們鏡州,大家都很忙,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圍觀群衆也都很熱心,看到互毆落了下風的人要不行了,還會去積極報官。
謝濯張張嘴,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武神音看他又有想逃跑的趨勢,忙道,“你不準走,今天就把話說清楚,要是你不喜歡,我們以後也不必再見了。”
謝濯隻能留在原地,發出的聲音輕若蚊蠅,“我喜歡你,很喜歡。”
武神音這才收起那副嚴肅的模樣,露出笑顔,十分熟絡去牽謝濯的手,回應他的表白,“我也是,很喜歡你。”
她想順勢親一下,謝濯卻冷不丁開口詢問,“那張收玉呢?”
武神音一愣:“張收玉?”
許是謝濯在她心裡的窩囊廢形象樹立得太好,武神音很訝異,她覺得自己與張收玉的事情應當是十分隐蔽才是,謝濯怎麼會知道?
看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還是不能太過小瞧了他。
她依舊是笑意盈盈,面上沒有半點不自在,“我們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系?”
謝濯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