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櫃子空間倒是很大,躲進去還能透過門縫看到外面的一切。
武神音在這裡站着,外面說話的聲音她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阮嘉薇對着谷藕生道:“你先去外面攔一會兒,不用真費什麼力氣,就說房間裡住的是女眷,請求官差大人給個穿衣服的時間。”
谷藕生不明所以還要再問,已經被推出去了。
阮嘉薇脫了外裳,隻剩下裡衣躺到床上。
外面谷藕生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聲:“你們這些人真不講道理,不知道這間别院的主人是誰嗎?”
有男聲不耐煩道:“你之前不都說過好多遍了嗎?太子又如何,我等隻聽命于陛下。逃犯武氏,亂臣賊子之女,她若真藏在這裡,你擔待的起嗎?”
躲在衣櫃裡的武神音心裡一緊,亂臣賊子之女?母親已經起事了嗎?
可今天明明不是月末最後一日。
谷藕生怎麼會怕他,她嗓門更大,“就你嗓門大啊,給皇帝辦事可把你厲害死了,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皇帝呢!”
那男聲道:“放肆,我看你女流之輩,不想和你計較罷了,你卻還在此不罷休。快些放手,要不然一并把你抓入牢中。”
谷藕生道:“我又沒不讓你進去,隻是讓你稍等一會兒。這間屋子的主人是阮家姐姐,她還沒醒呢,你們這一幫大老粗就闖進女子的閨房,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男人冷笑道:“少跟我拖延時間。”
說罷一聲動靜,外間的門被一腳踹開,有許多腳步的聲音,然後簾子嘩啦啦的聲響。
還真是一幫粗人,好好的簾子被甩了這麼多下,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
因為角度問題,武神音看不太清楚那人的臉,隻能看到他身材高大,瞧着盔甲的樣式,應該是金吾衛的人。
她屏住呼吸,心中已經知道阮嘉薇這麼做的意思了,隻不過能不能成,還是要看運氣。
這也是現如今最好的辦法了。
阮嘉薇之前特意放下了床上的帳子,按照這位官差的角度,隻能朦朦胧胧看到裡面有個女人的影子。
“發生了何事,藕生,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
谷藕生立馬甩脫轄制,喊道:“誰知道呢,這些人,穿着像是官老爺,幹的卻是土匪流氓的事情,不由分說就闖進來,說是要找什麼亂臣賊子,真是好笑,我們這裡哪有什麼……”
她的抱怨還沒有說完,那為首之人就不耐煩走上前去,“是或不是,一看便知。”
阮嘉薇明白他話中意思,忙苦苦哀求道,“将軍,若要搜查請稍等片刻,我此刻實在是不能見人……”
那将領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谷藕生這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小丫頭片子幾次三番阻攔,還屢次出言不遜,心中怒火早已經冒得老高,更覺得此時這帳中之人,絕對有貓膩。
他顧不得什麼,大步上前,将床帳一把掀開,阮嘉薇尖叫一聲,她隻着了裡衣,肩頸處一片光裸。
将領皺眉,從旁邊人手中接過畫像,仔細比對了一番,阮嘉薇和武神音長相無一點相似之處。
他還不死心,手本來想抓住被子抖一抖,看看被子下會不會藏什麼人,但還是忍住了,隻仔細用眼睛梭巡了一圈兒。
隻是這樣,那床榻上的娘子就紅了眼眶兒,嗚嗚哭泣起來。
本來就煩,從半夜查到現在一無所獲就算了,這女人還哭哭啼啼的。
那被子底下并無起伏,絕對藏不下一個人。
将領不再多說什麼,帶着人轉頭離去,臨走前終于發了善心,“離這兩個女人的屋子遠一點兒。”
這到底是太子的地盤,誰知道這個女人跟太子是什麼關系。
等到不速之客都走了出去,阮嘉薇停止哭聲,和谷藕生使了個眼色。
谷藕生會意,去關了門窗。
武神音偷偷注視着這一切,立馬打開櫃門出來。
谷藕生被吓了一跳,埋怨道,“你出來幹什麼?”
阮嘉薇也道:“娘子再委屈一會兒,在裡面多藏些時間。”
武神音不敢站着跟她們解釋,迅速先逃到了床上,“那裡不一定安全,等他一會兒反應過來了,說不定還要再來翻一遍。”
她放下一半簾子,躺到床内側,躲到被子裡,還不忘問道,“藕生,你站到外面看看,能不能看出來什麼?”
谷藕生忘記了不滿,站到床前剛才那人站的位置看了一會兒,經過朦朦胧胧的紗帳,看不出來裡面躺了幾個人。
她剛說完“看不出來什麼”,一大堆金吾衛就去而複返,毫不留情踹門進來,那将領眼神冷冷,下命令道,“裡裡外外全搜一遍,什麼地方都不能放過。”
他手底下那些人得了命令,立馬翻箱倒櫃起來,第一個目标就是那個最可能容人的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