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焓默攤了攤手:“那就這樣吧,照這麼說,我們不是已經赢定了?原來這就是你幫助我的方式嗎?”
“這是給你一個人的幫助,我也會因此索取應有的報酬。”
“那好啊,我太喜歡你給我開的小竈了,傀哥。”付焓默哥倆好地拍拍對方的肩,“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們就去看寝室樓廁所。”
“要我說,就不該聽那人胡扯,再見到他就直接動手。”吳夢海,也就是之前那個暴躁的男人,仔細擦拭着手上的刀,直到刀面光亮得能照出人影,“現在好了,人都找不到。”
“他們不可能躲到明天上課。”一個長相溫和的女人安慰道。她取出包裡的儀器,開始例行記錄。她的動作很利落,絕不是宮溯甯這種臨走前現學的人能比的。她邊記錄,邊試圖活躍氣氛。
“诶,宮哥,你之前跟那位有什麼交流嗎?他大概是個怎樣的人?”
大家雖說都在做自己的事,但不由都豎起耳朵聽。他們知道宮溯甯平時在待人接物方面有一套自己的規則,他能輕易和大家打成一片,但借衣服這種事他們也是第一次見。他們也不會覺得宮溯甯會對一個陌生人上心,就算那人或許真有些與衆不同,但也不會影響大局。因此,問的人問得放心,聽的人聽得也很放心。
宮溯甯原本腦子被分成兩半使用,一半在偷學别人娴熟又專業的動作,另一半在思索為什麼剛剛付焓默不看他。他是對自己失望了嗎?他憂愁地想着。其實還有其他解決辦法,但别人或許會覺得麻煩,付焓默......付焓默或許也不會相信他。
“交流嗎?他......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宮溯甯絞盡腦汁,“說話很風趣,很懂禮貌,也積極參與抵抗魂骸。”
他不敢向他們透露這個侵蝕泡的真實情況。這是濱城的内部事端,他有責任對同事保密。
“聽上去确實是個好人。”衆人點點頭,繼續做着自己的事,臉上是如出一轍的冷漠。
宮溯甯準備脫口而出的話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暗自歎了口氣,一點都不意外大家的反應。他見過太多生離死别,也見過太多不必要的犧牲,他本以為自己早已麻木,但當這種事落到他在乎的人身上時,他從來都難以接受。
他站起來,走到窗戶的位置往下望。四周靜悄悄,沒有什麼人影。
“我們得趕緊出發找線索。”他轉身往門外走,一邊提醒着各位,“你們不會以為找到他們倆就能赢了吧?先不說另外那個......自稱自己是皇庭人員的那位真實實力如何,一個晚上的時間,夠他們找到規則來對付我們了。”
衆人互相看看對方,突然恍然,自己被那個人的表象蒙騙了!他想讓對手掉以輕心,趁機反敗為勝!
宮溯甯看着大家的勝負心被調動起來,彎了彎唇角:“雖然我們目前進度已經落後,但大家經驗豐富,一定能找到更多規則。我們分頭去找,天亮前回到這個教室,把信息彙總。我去潛入宿舍樓,你們自行分工,好嗎?”
大家對這個人員分配毫無異議,自然也不會去懷疑宮溯甯單獨行動的目的。在他們看來,宮溯甯明顯一個人可以抵三個隊,他們跟上去隻會給他添亂,何況是潛入宿舍樓這種風險極高的事。
宮溯甯輕輕掩上教室門,快步走向樓梯口,猶豫了一下便上了樓,直到看見那個被複原的鎖。他碰了碰那塊金屬,很輕松地打開,繞過障礙走上了天台。
很遺憾,他來晚了一步。他看着某塊地面上一塊很清晰的屁股印,徑直走過去,從欄杆旁往下看。隻見夜色中兩人以一種快得不正常的速度朝宿舍樓的方向奔去。宮溯甯皺了皺眉頭,一邊思索着他們是如何從六樓閃現到一樓,一邊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時間回到五分鐘之前。
“我們就這麼下去,說不定會直接撞上另外一批人,所以我們得不走尋常路。”
付焓默雙手抱臂,試圖說服無動于衷的傀儡師。
“嗯,你去吧。”奚傀冷漠地說。
“我們再不快點,那人就不哭了。”這下輪到付焓默急了,“如果我直接從這裡跳下去,你會撈我的對吧?”
“嗯,我會的。”奚傀溫溫和和地說,“你快跳吧,我會撈你。”
付焓默後退一步,放棄了這個想法。他總覺得奚傀對自己另有所圖,但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要是他真的跳了,奚可能會去撈自己的屍體,挂在教學樓上當作新一條規則怪談。
“我想到了!”付焓默靈機一動,“你不是傀儡師嗎?應該很擅長造東西吧。你不想自己帶我下去,那能不能給我一條彈性足夠好的繩子?或者足夠長也行。”
奚傀眯起眼睛:“什麼?”
“傀儡絲,懂嗎?給你個機會,把傀儡絲種我腦袋後面,這你不會不答應吧?”
奚傀眼睛詭異地閃了閃,他沒說話,指尖顫抖着輕觸付焓默的後頸,似乎在為自己即将完成的夢想激動不已。付焓默感覺脖頸一陣涼意,他低了低頭,伸手碰到了不知從哪裡伸過來的傀儡絲。他滿意地笑了笑,直接從欄杆旁邊跳了下去。
奚傀快步走過去,原以為已經被摔成爛泥的人正靈活地在水管上攀爬(危險動作,請勿模仿)。不一會兒,那人在地面上向他揮揮手,随後奚傀就感覺到自己的傀儡絲斷了。
他努力壓下怒火,跟了過去,拎起付焓默的後領,急匆匆地奔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