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後來才想明白,是你,一定是你猜到了我的計劃,确定我們動手殺了人就直接報的警,再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跟随他們來到家裡...”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發現我時的那個眼神——冰冷,玩味,還帶有一絲上位者的從容...”
松開雙手,林光霁脖頸上白皙的肌膚已然泛起青紫,安勝恍若癫狂般,竟直接咬上了人的側頸,硬生生的撕扯下一塊肉來,看着他那副瀕死模樣愈發貼近了幾分。
“你知道的吧?在你對我進行心理疏導,哄我走出衣櫃的時候,我透過那縫隙對着你做了什麼下流事,你明明就知道的吧?”
“被人轟出我家,還被嘲諷不專業,我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我讓他們在遊戲裡受盡折磨,你也看的很爽吧?”
指尖藤蔓沿着人身軀肆意遊走,緩緩纏繞,厮磨:
“如果不是這場遊戲尚未完結,直播還在繼續,氣氛已然融洽到這種地步,我們間勢必會有一場幹柴烈火。”
“所以你不必焦急,待我赢下這場遊戲,取得你的自由,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會引導着你一并享受歡愉,再堕落于絕望,直至你視痛苦為快感,與我難舍難分...”
将藤蔓系數抽出,操控血液恢複完全林光霁身上的傷勢,毫不意外的,安勝被人狠狠的一腳命中了七寸,跪倒在地悶哼不已。
“變态我見過不少,但主動挨踢的你是第一個。”
不适感尚未消退,林光霁強撐身體站起,看向程暮寒所在畫面,見他已然再難前行,兩步上前踢翻安勝,一腳跺在了它捂住命門的雙手,不斷碾壓:
“倒是你,别這麼急着享受歡愉,送我去見他。”
“為什麼?”安勝不解:“他們明明都已經不信任你了,你為什麼還想去幫他?”
“就這樣看着昔日風光無限的他像蛆蟲一樣痛苦掙紮,你不是很喜歡這樣親手摧毀他人的機遇嗎?”
“喜歡歸喜歡,可我有讓你動手嗎?”
鞋尖瞬間彈出銳利,刺入了安勝手掌,随着動作不斷剜絞着它漸漸愈合的軀體:
“從我們的第二場遊戲開始,你就不斷地耍小聰明,想要留下我親手殺人的證據,我會看不出?”
“第二場遊戲?”安勝疑惑問道。
林光霁:“?”
二人面面相觑,似乎是覺察到這其中有第三方的介入,再度認真起來:
“第一場遊戲裡面的遺留物确實都是我僞造的,但第二場中突然開啟的陷阱機關不是你修改的定時嗎?”
被人放過一馬,安勝即刻走去總控台,翻找出一份資料扔去林光霁面前:
“我還特意調出過指令進行确認,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能夠去往總控室修改這一設置,我一直以為是你為了毀掉我的遊戲才這樣不擇手段。”
“我為了毀掉你的遊戲,讓我自己也面臨在四周空無一物的情況下一同墜亡的可能?”林光霁難以置信。
“有這個可能,畢竟是你。”
見安勝并不相信這番說辭,林光霁反問道:
“可以,那你覺得我毀掉你遊戲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救人。”安勝果斷回答。
“所以我為了救其他玩家,幹脆利落的直接把他們送入了地獄?”
安勝:“......”
林光霁:“......”
短暫沉默,安勝忽地注意到林光霁似緩了下緊皺的眉頭,臉上也平增了幾分血色:
“你知道是誰做的。”它十分肯定。
“隻是心證。”林光霁答道。
“你的心證就是真相。”
“心證就是心證,即使是我也沒有什麼不同。”
“你在維護那個人。”
“不然放任你去随意殺生?”
“......”
再度沉默,安勝摸索着下巴嘟囔道:“能夠入侵到那裡的人可不多見。”
“凡事總有例外。”
僵持中,林光霁的視線似乎總盯在一處不曾挪開,安勝也順勢看去,便注意到了躺倒在地一動不動的程暮寒。
“他怎麼不動了...”
比起繼續這樣不痛不癢的試探,不如先将遊戲進行下去。
安勝果斷消匿身形,前去簡單查看過後迅速返回,用藤蔓卷起了林光霁:“少救五個人質,我就帶你過去。”
“成交。”
見林光霁連猶豫都不曾猶豫,安勝心中忽地燃起一絲不知名怒火,不情願的将人扔去那處,獨自一人回到總控室與直播間裡的觀衆一同看着二人所在的監控攝像調侃起來。
“程隊,程隊?聽得見我說話嗎?”
将他的頭輕柔枕在膝上,林光霁回頭看向背後那昏迷的女孩,隻怕是程暮寒見到她的瞬間便聯想到了過去那時程暮煙,被刺激到出現應激反應了。
是我的失算...林光霁隻覺心髒一抽痛。
“暮寒,我在這裡,不怕了。”
擡手輕撫過程暮寒滿是冷汗的額頭,林光霁聲音輕柔:“前路雖迷茫,但我不曾遠去,跟随我聲音的方向,找尋到我的存在...”
“我就在這裡。”
隻是林光霁尚未覺察,自己身周竟隐隐散發出些許荼白色粒子,漸漸穿插混入那瀕臨失控的深藍淵海,直至再度纏繞身周,如海風溫柔。
确認人已經清醒,隻是依舊緊閉雙眼稍事緩神,林光霁也堪堪安下心些許:
“接下來交給我吧,暮寒,你什麼都不用做,也什麼都不用思考。”
“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見人點點頭表示知曉,林光霁努力将人扶起,讓程暮寒倚靠着自己緩緩走向出口。
“抱歉...我...”
“......”
程暮寒張張口,卻再難接起下文。
“我都知道的,暮寒。”林光霁扶着牆壁,帶人一步步前進:“回去之後,我們就開誠布公,好好談談。”
“嗯。”
路程雖長,但似乎因為有林光霁在身邊,并沒有初次走過那麼可怕,程暮寒也漸漸打起了精神,自然的牽起林光霁的手,與人走回一樓大廳。
望向緊閉的大門外,難以計數的總域人員正圍繞在附近待命,為首的冉煦幾人也一副焦急模樣指着他們二人的方向說着什麼,程暮寒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下意識想要将這份喜悅分享給身側的林光霁,告訴他事實并沒有那樣糟糕,卻忽覺他笑容中帶有一絲苦澀。
“看吧,就算黑暗再可怕,程隊也沒有向恐懼屈服,帶着我走向了通往光明的路。”
“程隊真的很可靠。”
豆大的淚水終究決堤,林光霁知道,這場遊戲已然步入終焉。
程暮寒也難言這其中的複雜,顫抖雙手捧起他面頰,擦拭過眼角熱淚,隻得在人兒額頭落下輕柔一吻。
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一邊懷疑着他,一邊信賴着他,這劇情還真是感人肺腑。”
安勝鼓着掌再度現身,忽地瞧見門外人群,再無那副遊刃有餘,看向林光霁的眼神多了幾分仇恨。
“我也該做些棒打鴛鴦的好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