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升起,首都星萊霧迎來了清晨,沉寂的夜幕被金黃色的光輝吹散。
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射進來,被稀釋過的光芒柔和地籠罩在蘇勉的臉上。
精緻的小臉兒白皙透亮,長而卷翹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唔……”
頭好痛,腦袋如同漿糊一樣,茫然地盯着天花闆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身體的感知也漸漸回籠,好似被車碾過,腰痛、腿痛、嘴巴痛、哪哪都痛。
蘇勉頂着亂糟糟的小卷毛慢慢地坐起身,撓了撓癢兮兮的脖頸。
窄細的腰間上印着指痕,點點紅痕與咬痕沒入骨縫,漂亮的後背都快沒有一塊好皮膚了。
蘇勉眨巴眨巴了兩下,猛地一震,身體僵住了。
昨夜混亂旖.旎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湧進了腦海中。
為了湊齊弟弟的學費,蘇勉聽從别人的話去酒吧當服務員,隻要推銷出酒就可以拿提成,誰知道碰到了硬茬,偏要自己喝掉才給錢。
一瓶酒三萬塊,蘇勉心一橫就灌了下去,之後就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間好像看見了一個男人伏在了自己身上……
蘇勉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忍着搖搖欲墜的眼淚。
這時,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那個男人正在洗澡。
一想到男人還沒有離開,吓得蘇勉趕緊穿衣服,衣服散落了一地,也不管是誰的衣服了,胡亂地往身上套,忍着身體的疼痛慌慌張張地打開門逃了出去。
等沈亦洗完澡出來,卧室裡已經空無一人,隻留下一縷淡淡的檸檬清香。
沈亦走到床邊,發現了床頭櫃的一角耷拉着一件淺黃色的T恤,印着劣質又誇張的機甲印花,這樣的衣服丢在地上,看都不會看一眼,可上面殘留着信息素的氣味,卻令人心曠神怡。
記憶中那個omega竟然沒有佩戴抑制頸環,信息素全都溢出來了。
***
逃出來的蘇勉不知道要去哪裡,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休息,身體真的好痛還很難受,特别是那不可言說的隐秘之處,走兩步就開始腿發軟頭發昏,剛剛恨不得沖進浴室把那個alpha拖出來暴打一頓。
蘇勉靠在長椅上不安地扣着手指,忽然他想起了什麼來,趕緊起身去找了一家藥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又通紅着臉問道,“我……我要一盒避.孕藥。”雖然他是beta,生.殖腔退化,可是他還是不放心。
店員上下打量着蘇勉。
蘇勉生的好看,唇紅齒白,一雙圓圓的杏眼如小鹿一般晶亮,穿着松松垮垮不符合尺寸的襯衣,盡管扣子扣得嚴絲合縫,可脖頸處的紅痕還是露了出來。
店員白了一眼,拿出了一盒藥,沒好生氣地道:“喏,這種,三百星币。”
“這麼貴?”蘇勉瞪大了雙眼,他的獎學金還沒有到,個人終端就隻剩五百星币了,還要吃飯還有小安的生活費,根本不夠支付,他咬了咬牙,道:“我要最便宜的就好了。”
“啧,”店員不耐煩地拿了最底層的藥,連包裝盒都沒有,隻有鋁制薄片包裹起來,“五星币。”
蘇勉用終端付了錢就出去了,不想看店員鄙夷的目光,沒有水就直接幹吞,藥片很苦,苦味兒殘留在舌頭上、喉嚨口,卻安心了很多。
可身體疼痛感還是久久不能散去,蘇勉歎了一聲氣,無比的懊悔,不僅沒有賺到錢,還失了身。
脖頸後傳來一陣痛感,蘇勉不禁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個牙印,他不是omega啊,這麼咬他的脖子幹什麼,痛死了!
蘇勉又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想将混亂的一切統統忘記,更希望自己再也不要見到那個人了。
終端忽然跳了跳,是小學老師發來的消息,蘇勉這才意識到差點兒忘了要去接小安的。
蘇安是蘇勉同母異父的弟弟,才九歲大,母親與繼父都是機甲修複師,蘇勉十七歲那年,他們被派去修理因與反叛軍大戰而損壞不得不停留在荒星的機甲,可最後雙雙殒命。
蘇安是早産加難産,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好,六歲之前都是住在營養艙裡,母親與繼父忙于工作都是聚少離多,一直是蘇勉在照顧弟弟。
後來父母的賠償款也大多數花在了弟弟身上,幸好這幾年他的病情穩定了,隻需要定期檢查就好。
蘇勉半工半讀,一邊上完高中一邊還要養活蘇安,幸得成績優異,以第一名的名次考上了首都星top1的聖堡西亞學校,學雜費全免,才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
等蘇勉趕到小學的時候,小蘇安耷拉着小腦袋,坐在凳子上安安靜靜的。
“小安!”
小蘇安聽到了哥哥的聲音,滿是陰霾的小臉兒頓時亮了起來。
“哥哥!”蘇安如小火箭一樣沖進了蘇勉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