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亦始終沒有回消息,蘇勉也沒有放在心中,而是在網上搜索關于二次分化的事情,正如沈亦所說确有其事。
蘇勉撩起衣服又聞了聞,此時此刻他也分不清到底是洗衣粉還是信息素的味道了,又去看了看市面上抑制頸環的價格,一個最普通的皮質頸環都要一千多星币,更别提藍晶石的那款,就連一陣抑制劑也要幾百星币。
如果他真的二次分化了,成了高需求的omega,隻會讓他們本就不太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而此時的沈亦去了惡之獄。
惡之獄,是個隐秘的地牢,沈亦還未坐上獵鷹軍團上校的時候曾擔任過審判官一職,每個審判官都有屬于自己的審訊室,一言一行都受監控,随着沈亦步步高升,惡之獄就荒廢了,拆除了所有的監視設備,成了他的暗牢。
暗牢内陰暗潮濕,透不出一絲光亮,靠着一盞小油燈照亮前路。
越往裡走,人的呼吸聲就越大,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格外可怖。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被挂在鐵架上,手筋腳筋盡數被挑斷,胸口被燙了一塊碗大的傷痕,臉上挂滿了血迹,已經看不清楚人長什麼模樣了。
饒是被打成這樣都沒有張嘴說實話,看來也是一個硬骨頭,不過隻要是人都會有軟肋。
艾倫是沈亦麾下第二支隊的隊長,三年前跟着自己,一年前妻子剛剛生産,一家和樂。
沈亦坐在埃爾為他搬來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不緊不慢地道:“自封星一戰,你已經修養了整整一年了吧,剛好的身體如今又變成了這樣,不得讓你的妻子與孩子。”
聽到妻子與孩子,面無表情的艾倫終于有了一絲松動,察覺到了什麼,“你把他們怎麼了?”
“我不想怎麼樣,但身為叛徒的家人,你覺得他們的下場會如何?”硬骨頭也有弱點,刀要往最軟處戳。
聯邦有着最嚴苛的律法,對叛徒秉承着甯可錯殺不能放過的态度,而為了約束個人行為,采取連坐的方式,一人犯錯舉家受罰,無一幸免。
果然,艾倫的表情變得驚慌失措起來,束縛他的鐵鍊都被掙紮得嘩啦作響,吼道:“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他們無關!”
“既然害怕他們受到傷害,就不該做出背叛聯邦背叛獵鷹軍團之事,如果你說出你所知道的事情,我可以保證讓他們受到最輕的刑罰。”沈亦死死地盯着艾倫,兇惡的眼神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艾倫緊咬着嘴唇,踟躇着不肯說。
沈亦倒也不急,站起身,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道:“不說也沒事,憑着你身上的那封密信已經坐實了你叛徒的身份,而身為你家人的妻子與孩子絕不會幸免。”
眼見着沈亦要走,艾倫終究是頂不住了,“不!我……我說!我說!我是一年前在封星之戰與反叛軍聯系上的。”
封星一戰讓艾倫隻剩下一口氣,被反叛軍帶了回去治療,他們用秘藥吊着自己的命,讓他為反叛軍做事,他為了活命,不得不這麼做。
“是我……是我利用在指揮部的職權向反叛軍透露了你們的作戰計劃……”艾倫将一切罪行公之出來,想換取家人的生機。
沈亦目光陰沉,緊緊地握着拳頭,手上的青筋暴起,想起這些死在他鄉連屍骨都沒有留下戰士們,沈亦就恨不得掐死你艾倫,但此時此刻還不得不鎮定,冷冷道:“如果不是獵鷹軍團與中央失去聯絡,你無法得知我們的具體方位,我們還真就全部折在矮星了。”
“我是沒有辦法了,”艾倫露出懊悔的神色,“我的壽命靠他們的秘藥維系,沒有藥,我會死,我被架在那兒了,隻能這麼做。”
“你是怎麼躲過監測儀的?”
艾倫咽了咽唾液,全盤托出,“反叛軍給了我一個芯片,隻要植入終端,就可以幹擾監測機制,把消息順利地傳播出去。”
個人終端是相當于中央系統最容易被侵入的,中央總部針對于這一點也加強了對個人終端的管理,但艾倫的編制在獵鷹軍團,一直沒有調回來,就這一纰漏,讓反叛軍鑽了空子。
不過能夠侵入獵鷹軍□□統也是個不容小觑的事情,值得研究,可為他們所用。
“那瓶藥是怎麼回事?”
艾倫不敢有所隐瞞,“傳來的消息讓我把這藥水交給聖堡西亞的接頭人,倒進學校的水源中,他說聖堡西亞是整個聯邦人才聚集之所,隻有從源頭瓦解才能解決問題。”
“接頭人是誰?”
“我不知道,隻讓我把東西塞到指定的地點,可我還沒有到指定地點就被埃爾抓住了。”艾倫見沈亦露出狐疑的神色,立刻慌張起來,極力地證明自己,“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上校,您相信我。”
沈亦知道艾倫不可能再說謊,拿自己深愛的妻兒開玩笑,于是站起身,淡淡道:“我會把你交給審判庭,你的罪行會由他們判定。”
“那……那我的妻子……”艾倫急忙叫停沈亦,他最在乎的就是這個了。
沈亦背對着他,道:“我說到做到,不管你的罪行如何,我可以保證你的妻兒受到最小的影響。”
艾倫松了一口氣,漸漸地流出了悔恨與痛苦的表情。
走出惡之獄的沈亦點燃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渾濁的煙氣袅袅而上,朦胧了面目。
他看着終端閃起的小紅點,将消息點開來,昵稱為“紅眼的小兔子”
頓時,臉上的陰郁與憤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