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栎收斂了自身的能量氣息,利用鈎鎖爬上了頂層的窗戶邊,用手機的攝像功能查看屋内的情況。
慘叫聲正是從這個房間裡傳出來的,房間裡有幾個人被綁着雙手雙腳,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分别是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中年女人,還有兩個十幾歲的孩子,都是男孩。
此時其中一個男孩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裡颠三倒四喊着“救命”“爸媽”之類的話,而中年女人已經是滿臉淚水,掙紮着朝男孩挪動。
另一個男孩顯然是被吓壞了,縮在一邊哭到打嗝,中年男人則眼眶通紅,恨恨地盯着一個方向看。
這一家子的可憐樣看得炎栎心都提起來了,從中年男人的動作能看出,罪犯就在他看的那個方向,但受角度限制,炎栎的手機拍不到罪犯。
拍不到罪犯就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或者對方有幾個人,也猜不出對方的身手,炎栎隻能感覺到這附近沒有修煉者,從而猜測罪犯可能是個普通人。但對方手裡有沒有武器,有什麼樣的武器,炎栎統統不知道。
這樣的話炎栎就不能貿然沖進去救人,否則很可能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陪進去了。
不過這是程婷烯的莊園,如果隻是普通人為什麼能把人綁進來呢?小烯他們不應該沒發現吧?
炎栎感到非常疑惑,但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他得先将眼前的罪惡繩之以法。
現在這種情況,炎栎有想過報警,但電話怎麼都打不出去,很明顯這一片的信号被屏蔽了。這讓炎栎心裡更加沉重,這罪犯居然還能把信号都屏蔽了,看來真的不是一般人。
屋外,炎栎一直觀察着形勢,在心裡計劃要怎麼救人。屋内,隐在拍攝死角的罪犯又出手了,幾個飛镖飛射而出,不偏不倚紮進哭得打嗝的小男孩的手腳上,小男孩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隻是慘叫聲才發出一半,就被對方一塊石頭扔進嘴裡,牙碎了幾顆的同時慘叫聲也被強行咽了回去。
罪犯毫無人性的殘忍行徑看得炎栎心驚肉跳,差點就要忍不住沖進去了。但很快炎栎就冷靜下來,對方這兩次出手就能夠看出對方的身手應該不錯,不然也不能把飛镖和石頭射得如此準。
炎栎不斷地調整着手機攝像頭的角度,希望能夠拍到罪犯的樣貌,這樣他就能拿到警局去報警,讓警方來救人的同時也不會讓對方跑了。但很可惜因為角度原因,怎麼都拍不到。
那中年女子看男孩被如此虐待,更是一頓鬼哭狼嚎,結果也被一個石頭堵住了嘴,被石頭砸傷的地方流出血來,順着下巴滴落在地。
中年男子看到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慘狀,氣得渾身發抖,竟爆發出一股力量從地上跳起,朝罪犯所在的方向撲去。
下一秒,他就猶如斷了線的風筝一樣被踢飛了出去,砸在牆上後摔到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而炎栎,隻看到了罪犯擡起的腿。
情勢危急,炎栎都準備直接沖進去了,這時候罪犯居然走出了拍攝死角。
罪犯隻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穿着長款黑色風衣,明豔美麗的臉面無表情,信步到中年男子面前,憑空變出一桶鹽水就潑到了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身上有一些小傷口,被潑醒後感受到傷口接觸鹽水的酸爽,正要嚎叫也被塞了一塊石頭堵住嘴。
女孩做完這些直起身環視一圈,看着一家四口有三個嘴裡都塞了石頭,果斷往最後一個小男孩嘴裡也塞了塊石頭,轉頭對中年男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對不對?”
“唔唔唔!”中年男子目眦欲裂,看上去好不凄慘。
本來這樣的情況,炎栎一定會沖進去救人的,但現在炎栎呆愣愣地趴在窗邊,呆呆地看着手機裡的畫面,完全不會反應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小烯?!
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在炎栎的腦子依然一通混亂的時候,程婷烯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嫌棄地問:“你還要當多久的壁虎?”
就炎栎這樣的,程婷烯認真收斂氣息後對方連自己是不是修煉者都判斷不出來,從一開始就被程婷烯發現可再正常不過了。
程婷烯發現了炎栎以後也沒準備暫時停手,她從來不會在炎栎面前刻意僞裝什麼自己是個守法好公民的人設,隻是炎栎沒發現她也不主動說,所以炎栎還一直以為程婷烯其實從沒幹過真正的壞事呢。
至于現在,被看到了就被看到了,如果炎栎因此跟她反目,那程婷烯也不會再把炎栎當朋友就是了。
炎栎被程婷烯吓了一跳,手上力道一松,差點從五樓掉下去,還好程婷烯拽住了他。
程婷烯不知道是血脈天賦還是什麼,天生怪力,竟然一隻手就将炎栎整個人提了起來,拉進了屋子裡。
那一家四口看到程婷烯突然從窗外提溜個人來也是懵了,一時搞不懂這也是程婷烯要報複的人,還是程婷烯的小跟班。
炎栎坐在地上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站起來激動地問:“小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做了什麼嗎?”
他是相信程婷烯的人品的,他相信程婷烯如此對待這一家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希望能聽到程婷烯的解釋,隻要程婷烯解釋了,他就信。
程婷烯覺得所謂的理由苦衷什麼的其實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于是炎栎問了她就如實相告:“十年前,他們設計車禍害死我媽媽,然後搶走了我爸媽留下的公司和各種财産,所以我現在要報複他們,這個原因你可以接受嗎?”
說的同時拿出一大疊證據遞給炎栎。
炎栎:???你為什麼随身帶着證據?
不過炎栎還是認真地看完了所有的證據。證據肯定沒有作假,因為程婷烯不會閑的蛋疼去污蔑别人。這些證據表明中年男子夫妻倆當年在程婷烯的父親程佑赫失蹤以後各種兩面三刀,聯合外人給公司找麻煩,讓一個人苦苦支撐公司的嚴書梓辛苦程度提升了好幾倍。
然後這兩個二五仔還買兇殺人,制造了一起車禍要撞死嚴書梓母女倆,一下子沒撞死,還收買了醫生當後手,讓嚴書梓死在了手術台上。嚴書梓一死,他們便借口程婷烯姐弟還小,拿到了姐弟倆的監護權,然後利用替姐弟倆行使股權的便利,把公司都搶到了自己手裡。
能做出買兇殺人這種事,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善待程婷烯姐弟。不僅霸占了姐弟倆家裡的房産,更是明目張膽地住進了程家的莊園,還把姐弟倆趕到了最偏僻的閣樓裡去住,就是現在這棟破爛兮兮的閣樓。
然後程婷烯姐弟就開啟了噩夢般的生活,一下子失去父母的悲傷還沒緩過勁來,就親眼見證了所謂父親好友的背叛嘴臉,然後還直接變成了寄人籬下的苦逼狀态。
把姐弟倆趕去閣樓還不夠,那時候的程落晖還隻是一個小嬰兒,程婷烯也隻是一個堪堪五歲的小孩子,他們卻連個照顧的人都不找,還把家裡原來的對程家忠心耿耿的傭人全都辭退了。
可憐程婷烯,才隻是一個五歲小孩子,就把仇恨深埋于心底,還要艱難地照顧弟弟。小孩子身闆小,做什麼事都不方便,程婷烯經常因為燒水做飯受傷,洗衣服什麼的要洗很久,還經常因為照顧弟弟的各種困難被逼哭。
然而這些都隻是個人困境的問題,程婷烯的堅強足以令她挺過這些難關。更令她痛苦的是那一家子的折磨。那對狗夫妻很讨厭程婷烯姐弟,要是見到他們就會對他們非打即罵,平常沒事也會想盡辦法找茬,然後借機不給姐弟倆吃穿用度。
兩個大人狗得一批,他們“悉心”教導出來的兩個孩子自然也很有他們父母的風範。時不時地就跑過來欺負姐弟倆,把他們學到的所有侮辱人的方式和言語都加諸到姐弟倆身上。
這些痛苦的經曆讓炎栎越看越憤怒,炎栎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雖然程婷烯現在的語氣很平淡,但炎栎還是腦補出了程婷烯當年遭受苦難的樣子,一時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他知道程婷烯姐弟倆父親失蹤,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本來就是很凄慘的身世了,沒想到背後還有更多的苦難程婷烯和程落晖從來沒有說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