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悅掉進裂縫中後一直在下落,漸漸地意識就模糊了,但又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隻覺得過了好久,遠處的黑暗終于出現了一個光點。
目前的情況讓天悅隻能向着光點走去,擡腿時才驚覺自己居然已經落地了。
下落了這麼久,落地肯定會有很大的沖擊力,自己不可能一點都沒感覺到,天悅理智地分析着,猜測自己應該是被拉入了某個幻境之中。
不過這個瘴物不是隻會散發寒氣嗎?怎麼又突然會形成幻境了?
天悅一邊疑惑着一邊向前走。
除了那個光點,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走着走着黑暗中還傳來各種像是承受痛苦而發出的嘶吼聲。
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像3D立體環繞音一樣,吵得人心煩意亂。
天悅感覺自己走了好久,那個光點就一直處在那麼遠的位置,仿佛永遠無法抵達。
媽的,不過去了。
天悅叛逆勁上來,幹脆調頭往光點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回沒走幾步,身後的光芒突然越來越盛,最終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天悅擡手遮住眼睛,等周圍的光亮不再刺眼時才放下手,這回周圍是一片純白,不過自己面前有床有桌子,倒像是處在一個純白的房間裡。
那床和桌子都是遠古時期那種很複古的款式,天悅知道自己處于幻境之中,因此猜測這幻境的基礎可能是那瘴物生前的記憶。
在天悅四處觀察如何才能破除幻境的時候,純白的房間中突然出現一個年輕的少女。
少女身材嬌小,容貌精緻可愛,還有着一頭奇特的粉色長發,穿着古風的裙裝,就像一個精緻的娃娃,每一處都完美地踩在天悅的審美上。
“林樾?你怎麼在這?”天悅驚疑出聲。
林樾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林樾出現在這裡豈不是證明這幻境是以自己的記憶為基礎形成的?
林樾卻像是沒聽見天悅說話一般,自顧自蹦蹦跳跳地撲入天悅的懷中,擡頭自然而然地撒嬌道:“主,陪我玩嘛,零号都自己跑去玩了。”
這聲音也跟林樾的一模一樣,但對方說出來的話天悅卻一點都聽不懂。
在自己的記憶裡,林樾和其他人從來沒稱呼過自己主,為什麼幻境裡林樾會這樣稱呼自己呢?那個瘴物的記憶裡,為什麼要稱呼自己為主呢?還有,零号是誰?
天悅陷入了沉思,身體卻自己動了起來。
天悅感覺到自己好像笑了,然後擡手在林樾的腦袋上揉了揉,随後像抱孩子一樣抱起林樾,帶着林樾往外走。
這時候天悅才發現自己好像長高了,身高大概達到了自己成年後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以自己的力氣,抱起才一米五左右的林樾簡直易如反掌。
從剛才開始,身體就不受自己掌控了,自己反而像是寄宿在這個叫主的人的身體裡的靈魂,隻能以第一視角被動地跟着身體行動。
眼前的視線恍惚一瞬,主已經抱着林樾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上。
市集不大,也沒有什麼店鋪,商人基本上都是将東西擺在地上賣,看周圍的行人穿着和建築風格看上去像是比遠古時期還早以前的文明,天悅推測這是血夜帝國之前的時期。
周圍的人大多還穿着獸皮,穿着精緻古裝的天悅和林樾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但周圍的人好像并不覺得兩人身上的衣服有多奇怪,基本上沒人關注林樾二人,仿佛林樾二人與周圍的其他人沒什麼區别一般。
天悅依然不能控制身體,隻能被動抱着林樾逛市集。林樾看到什麼都想買,主也從來不拒絕,直接買下來送給林樾。
一通買買買後,主又抱着林樾瞬移回了純白的房間,一位光風霁月、風度翩翩的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坐在桌子旁,正在優雅地沏茶,他身邊還坐着一位容貌俊朗,氣質外放陽光開朗帶着點痞氣的十八九歲青年男子,正在用刀在桌子上刻字玩。
天悅的靈魂隐藏在主的身體裡,内心在看到這兩個男子的時候大吃了一驚。很有君子風度的男子正是她的老師一号,而一旁的青年天悅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也有點印象。
青年正是現在被封印在自己體内的厲鬼之一,他跟其他厲鬼都不一樣,其他厲鬼逃出封印的時候都隻想盡快逃得更遠,隻有他是想殺了自己。
天悅當時雖然很害怕一直在哭,但對于這個要取自己性命的厲鬼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這個厲鬼作為厲鬼的時候長得跟現在陽光男孩的樣子差不多,就是氣質差了很多,眼前的青年陽光開朗眉宇間有點頑皮和痞氣,而厲鬼的他則充滿了陰郁與怨憤,面目顯得十分猙獰。
天悅記得當年林樾沖進來想要救自己,但是被青年厲鬼一下就打敗了,當時青年厲鬼還管林樾叫二号,還疑惑林樾為什麼變弱了,而且後來一号重新封印厲鬼,青年厲鬼也直接叫出了一号的名字,而且跟一号有不少過節的樣子。
以前這些細節天悅還沒有太在意,但如今看到幻境裡他們互相認識的樣子,天悅才把這些細節串聯起來。
幻境裡的内容其實也都是有依據的,比如是幻境制作者刻意制造的,那樣制造出的幻境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幻境制作者的認知,或者是作為幻境基礎的人的記憶,那樣幻境中的内容跟其經曆更是高度重合。
天悅現在已經猜不出眼前的景象是自己的記憶還是制造這幻境的人的一部分認知,不過有這幻境佐證,一号和林樾以及那青年互相認識的可能性是極高的,而且他們三人以前關系可能不錯。
可是林樾現在才二十出頭,而一号的年齡至今都是個迷,他們怎麼會在很久以前就是朋友呢?
難道幻境中的林樾是前世的林樾?
天悅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了。
既然身體不受自己控制,那天悅就跳脫出來以局外人的身份思考,順便觀察一下幻境裡的劇情會怎麼發展。
幻境中,一号和青年看到主和二号回來,一号給兩人都倒了杯茶,青年則對主不滿地抱怨道:“主,你太過分了,每次都偷偷帶二号去玩。”
委屈的樣子就像一隻小奶狗。
一旁的一号不悅地皺眉:“零号,不得對主無禮。”
天悅聽了内心無語:零一二号,這名字是這個叫主的人取的嗎?這個主也太取名廢了吧。
零号顯然不服一号的說教,反駁道:“一号,你就不生氣嗎?主也太偏心了,每次都帶二号出去玩,二号說什麼主都滿足她,太偏心了,實在太偏心了!”
一号卻沒有被說動,反而很正經的說:“主想對誰好就對誰好,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隻要好好效忠于主就行了。”
天悅:沒想到啊,一号你還是這個主的死忠粉。
二号聽了零号的話可不高興了:“主才沒有偏心我,是你自己跑出去玩不帶我們,現在又怪我們不帶你玩,你太過分了。”
一号在旁邊認同地點點頭。
零号自知理虧,隻好耍賴般地對主說:“我不管,主你以後出去玩必須帶上我!”
主終于開口說話了:“行,我們給你們買了禮物,就别不高興了。”